“江星衍,你可知道,天驕他因你而被推翻了可信度,所以才沒能及時為你澄清;那個假楚風月你也見到了,真楚風月其實和李全沒打什么交道;黑衣人是存在的,老秦也被殺了,你可能都沒有看到,老王他,真的是金國奸細”柳聞因不知江星衍到底怎么想、最在意哪一點,因此她在意識到他到現在還沒想通的一剎,就把所有的解釋都鋪開了。一不留神,言多必失。
“徐夫人,我問你楚風月了嗎你是承認楚風月和你夫君有一腿了嗎”江星衍冷笑著,惡狠狠地打斷她,“那些被盟軍承認的落遠空就是落遠空陳鑄就是陳鑄老王就是老王”
“你”柳聞因氣得心口都疼,險些忘記抵擋飛戟,所幸她失去理智的這段時間,來自四面八方的打擊全由飄云的大刀承接,哪怕飄云實際上心里比她更亂“星衍,你若還信我就請握住我的手”交鋒的間隙,他甚至嘗試過將左手遞給江星衍握,像當初在扇子崖的演習前分隊伍那樣
江星衍在氣頭上,雖對飄云留情,卻還是決然以一槍回應,割過了飄云毫無保留的手掌。殷紅的血瞬即從掌心流下,飄云咬牙重新握起刀硬抗“星衍,這桿槍,不該這樣用”這桿槍,是姜薊的啊是姜薊犧牲在抗金戰場后留給你的唯一遺物
星衍忽而一愣,就是這稍縱即逝的一愣,教飄云堅定了要將他拉回來的信念。
然而,現階段江星衍對徐轅的種種誤解,令人哀其不幸的同時,更多的是怒其不爭。
“好心當成驢肝肺。”柳聞因說。盟軍進入泰安以來,面對的無論是江星衍也好,或李全楊鞍集團也罷都一樣吃力不討好。
雖然徐轅離開隴陜前,對林阡保證說,與金軍的仗盡力由盟軍接下。可是半個月來屢屢遭到“擔米養恩,斗米養仇”的境況,于是也只能像現在這般,以禍水東引的手法逼著李全集團協同抗金、并期冀他因為適應不了身份轉變而露陷。
一切似乎都被主公的蔫壞計策修補得恰到好處可星衍呢,還是被作為次要矛盾,從徐轅的指縫間溜出去了
“江星衍命不由我”徐轅聞訊,怎無遺憾。
“徐轅哥哥,此話怎講”柳聞因甚少見他臉上有這副神色。
六月廿六計中計那夜,即便對于“徐轅抓李霆行動如此之快”始料未及,敵人還是很快就湊來了與徐轅配戲的江星衍和李霆這一點,既說明敵人行動神速,也意味著敵人備戰不足。既然備戰不足,那么敵人的計劃就不可能十全十美。
“那晚金軍的計策,有個天大的漏洞。”徐轅說,“控弦莊通知抓捕落遠空,是在星衍和假楚風月接頭前的一炷香,他們沒有料到有個驚鯢躲在暗處,這才給了驚鯢通知我的機會,驚鯢傳信需要一炷香,在她告知我的那一刻,恰巧是星衍被我捉住的時候。”
“如果控弦莊收網早了幾分,驚鯢先告知您這件事,那么您就會在抓捕星衍前,知道控弦莊有抓捕落遠空計劃,從而立刻停止我軍的抓捕行動,放過星衍;而如果控弦莊收網晚了幾分,驚鯢后告知您這件事,那您就不會那么及時地印證心里的猜測以及救下落遠空。”百里飄云立刻懂了。
“無巧不成書。”聞因點頭。由于控弦莊不知道驚鯢的存在,所以,控弦莊的收網真的就是剛巧在江星衍被捕的一炷香前,完全吻合了海上升明月的傳信速度。
是嘆江星衍命苦呢,還是嘆落遠空命大無論是誰,也比不過老天爺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