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還沒來得及說“可以”,徐轅便主動給林阡擋下這些臟水,同時以手勢暗示主公不必操心“李全,那就和你說人心。對主公不利的言論,普遍都從吳當家之死而起,可吳當家是主公的結拜大哥,比親兄弟還親的關系。留著吳當家共謀天下,豈非比殺死吳當家更容易征服人心”
“呵,無非是吳當家發現了他的真面目罷了”李全還在狡辯,嘴臉愈發清晰。
徐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視線投向另一邊,李全一愣,也隨之望去,某個臃腫的百步穿楊軍展開戰袍那人原是護著一個八九歲大的女孩一起到此的。李全尚未意識到那女孩是誰,便聽得她開口道“可爹爹向娘親屢屢提到主公,都很激動地說,希望能幫他盡快實現理想,結束亂世,還山河清寧。”
“你”李全一愣,李思溫等人已然認出“那是吳當家的遺孤”“原先是個盲女,怎么,好像比當時要看得見了”“自是盟王和盟主照顧得好。”
李全差點被這小丫頭將了一軍,正在心里構思著貓哭耗子和認賊作父的說辭,己方陣營總算來了個支持他的,給他在天平上添了幾許砝碼
“天驕,您來了不知徐夫人怎樣了”
那個一開始借口身體抱恙沒有在這里反林阡的楊妙真,在寨眾們快散場的時候聞訊匆匆趕來,面如桃花卻笑若罌粟,轉移話題使矛盾升級徐轅,你自以為來增援林阡,卻也給林阡添了破綻。
李全驀然一驚,經楊妙真提醒,想起另一個比較有力的論據,那可能也是石硅雖棄權卻不歸順林阡的根因“盟王,天驕,既然要撇清害死吳當家的關系,那就該盡一切可能劃清和金軍的界限。可這些年來,您們又是怎么做的尤其最近,天驕娶了個殺人不眨眼的金軍女魔頭。還有前幾日,盟王似乎還放了花帽軍那十幾個長期欺壓我紅襖寨的悍將他們可都是殺鞍哥的兇手”這儼然也是楊妙真跟李全來沂蒙的緣由。
大崮山上林阡對紇石烈桓端的先關后放,本意是想離間曹王府和金帝,實則哪會沒有反作用這么快就嘗到了現世報,要面對的問題直接從鄧唐吳越之死跨越到泰安楊鞍之死。
“泰安的決戰,妙真姑娘你也參與了目睹了,花帽軍和我們是有度合作,一起對付金廷元兇”百步穿楊軍有人回應。
“花帽軍也是金軍,殺宋軍比金廷元兇更多你們吶,能想到去合作都可恨之至”楊妙真鳳目含恨,死死瞪著林阡。
“那天若不合作,大家都會死,是迫不得已,天幸沒白費”百步穿楊軍義憤填膺。
“那天的危局明明是靠我楊妙真入陣挽救的與他們那些花帽軍何干他們是戰犯,不是戰友”楊妙真怒不可遏,視線不曾轉移,語聲卻兀自抬高。
一瞬,整個世界仿佛就只剩她和林阡二人對峙對視。教所有人都看見了,這衣衫單薄的少女,年紀輕輕,肩膀柔弱,卻敢頑抗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