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年就已經有人說,殺傷力、震懾力、領導力、凝聚力,百里飄云是宋軍小輩里的最佳平衡,沒有之一。
說這話的人當然很有眼光和說服力的,因為即使屢屢放水、優柔、走神對話,百里飄云還是憑借著出色的刀法鉗制住了江星衍,使得陳旭的調虎離山之計得以順利鋪展、位于濰州南部的這座城寨被宋軍突襲并攻克。
“好陰險,刻意用舊情吊著我”江星衍破口大罵,厭憎的表情不像是假。亂箭齊下,難免忠奸難辨。
“對不起。”大是大非,百里飄云拎得清,狠下心來繼續拖纏江星衍。
不到半個時辰,便從勢均力敵的場景,淪落為敵眾我寡的絕境當是時,背后的“戰友”都已跑得差不多了,江星衍冷笑望著面前離譜的“敵人”們,雖累得不得不單膝跪地,還不肯放下手中的長槍。
夕陽下秋風吹得星衍盔脫發亂,閉上眼還能嗅到些微腥之氣,慌亂的戰鼓正在遠褪,殘憶追舊年,他忽然想這樣結局也好,至少姜薊愿意把槍丟在宋境。
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束縛他,而就在他準備自裁時,飄云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而陳旭也上得前來,軍師他還是一如既往氣急敗壞地不顧危險“江星衍你是驢嗎這么倔”
“被你們抓住了反正我也做不了我的事,與其被限制自由,還不如死”江星衍冷笑,你們終究也不可能拿我當座上賓。
“你怎知就一定是階下囚”百里飄云趕緊說,“秦王事件主公已經還你清白”
“我就想問,六月十九的真相你們調查出了嗎楊鞍到底誰害死的你們能給個說法嗎沒有,那我就算回去,還得為我沒犯過的錯認罪、為了他林阡退一步海闊天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要聲名不能恢復、以后再出什么類似事,我這有過污點的罪人永遠都會拿出來被冤枉若他不能風光迎我、屈了主公之尊求我,我是寧死都不可能歸的。”江星衍作為俘虜,一副你們求我我也不妥協的架勢,頭可斷,脊梁不能彎。
“那你就死吧”陳旭忍不住罵,幾個紅襖寨的還信以為真,馬上上前要遵循軍師之令將江星衍砍死,飄云發現不妙趕緊提刀示意他們退下。
“陳五當家,就這地方,你忘了嗎,林阡也曾懷疑過你啊。”江星衍笑,居然反過來策反陳旭。
陳旭一凜,怕江星衍影響黑諧道會的軍心“主公當年是迫不得已,他信我后就永遠信我。”
“什么狗屁絕對互信,他要求我們每件事都以他林阡為重,那他管過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死活”江星衍滿心怨念,“光想著幫徐轅收楚風月,難怪國安用和石硅后院起火,他林阡連盟軍都收拾不好,攬什么紅襖寨的瓷器活”
“江星衍你夠了”百里飄云終于狠心作出將星衍下獄的決定,不巧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一聲嘯響意外劃破寂空,大片林葉盤旋飛至,落花繽紛令人沉醉,千軍萬馬一個都還來得及回神,江星衍便被一道縹緲白氣從重重兵陣中卷出,百里飄云肩頭一寒頓知那白氣攜暗器帶毒,一邊教眾人退后一邊立即緊追而上
這不速之客的個頭不大、出手優雅,可內力卻深厚得緊、輕功也是世間少有。飄云追出半里,期間與之交手五次,三次被其以氣御花葉作暗器阻截,兩次才拉低其速度欺身而斗,對方招式柔和清靈,沒有武器只是用掌,連綿不斷、以柔克剛,很明顯是個女子。
百里飄云繼承了他主公的衣缽,最后才看臉,那女孩兒年紀輕輕恐怕還沒自己大,臉蛋兒潔白如玉,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一雙顧盼生輝的美眸黑白并不分明,整體氣質明顯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仙客總之決計不是中土的山水能養出來的風情。
“這是夔王府的第幾高手”山回路轉,因中毒而體力不濟的飄云終是與他二人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