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發展全和楊巨源預見得類似,然而,肴酒過后,規劃的方向卻完全反了鳳簫吟鎮不住安丙、治不好安丙寧可便宜敵人的老毛病,李好義的死指不定還是安丙串謀金軍所害的押解自己的船也根本不是往南的。楊巨源越想越毛骨悚然,親信們完全劫獄不了,最多也只能收尸了
兇多吉少在一番心驚肉跳之后,楊巨源反而平靜,接受現實,苦笑一聲,轉告安丙“一身無愧,死且無憾;惟有妹未嫁,宣撫念之。”
小船行到略陽南部,其名為龍尾灘,有一姓樊的將校把船叫上岸,楊巨源知道將被殺死,而救兵們對自己的失蹤反應過來之后、大概還都在南轅北轍,不由得嘆了口氣“此好一片葬地”
樊將校裝不知情“哪有這種事”舟行數步,樊將校對楊巨源說“宣參口渴了很久,難道不喝杯酒”楊巨源推辭不飲。樊將校又說“宣參戴著枷鎖已很久了,何不稍微松一下”楊巨源沒來得及回答,樊將校就攥緊利刀對準了他的頭顱。
“白首相知猶按劍”時間仿佛被凍結,煎熬的一瞬間,動彈不得的楊巨源百感交集,一恨自己信錯了高主簿和彭輅,權力是如此殘酷,把人性都扭曲了二則悔,悔若是早日通知鳳簫吟,或許還來得及格擋安丙的屠刀,然而這唯一的戰友被自己給推開了三則懷念,懷念林阡還在川蜀的時候,一看到自己就拉著自己一臉亢奮的樣子“子淵,隨我來,給你帶了口寶刀”功名利祿,有什么好癡纏的。
“此好一口寶刀”楊巨源像當時那樣回答林阡,強忍悲淚,笑著閉上雙眼受死。
劊子手雖然手起,卻并未直接落下,楊巨源的脖頸是那樣堅硬,“這般硬”“我來”樊將校左右的一眾鼠輩大吼猛砍,直將楊巨源的頭砍到有一寸多沒被砍斷的地步。
失蹤的楊巨源不可能一直沒音訊,雖然身邊心腹都建議以“楊巨源畏罪自殺”上報,但每每夢到刺刀上楊巨源的頭顱高懸,安丙都嚇得寢食難安,病了一場,耽誤了死訊的官方發布。
由于從始至終都是秘密,事后又疑神疑鬼,安丙所做之事未教他本就有所防范的王喜知情,更不可能給他不想示以陰暗面的鳳簫吟洞察。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楊巨源幾乎身首異處的尸體終于被人在略陽發現,不排除是有人昧不過良心放出來的,雖早就有各種自殺傳言流出,但頭顱斷裂程度根本不可能憑自殺就能辦到,聞訊,楊巨源的擁躉從騷動到大亂。
他們本來想劫獄,想著大不了兵諫、大干一場也好,誰料得,主帥竟已經死了,分出去的好幾支搜尋之兵也全都下落不明
先前主帥突然失蹤,因主帥有言在先,他們不勞煩鳳簫吟能主持公道,畢竟義軍官軍調遣不同;但命案就不一樣了,何況是李好義楊巨源的死堆在一起這兩位誅吳集團的領袖幾日之內接連死于非命,就算不是安丙謀害,宣撫司也難辭其咎鳳州軍中,后悔沒早點告訴鳳簫吟的大有人在;除此之外,大部分都是因為失去主心骨的關系,凌亂到不知所措的地步,紛紛告知鳳簫吟求她能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