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根本,還是怪安丙脫韁”封寒從結果論,楊巨源還是不該死。
若能勠力同心,當然不會慘敗,林陌嘆“安丙不像王喜,終究隔了一層關系。”
王喜是林陌手到擒來的,目標一致,各取所需,即便相隔千里,亦能心有靈犀王喜的目的是以安丙為傀儡操縱川軍,勾結金軍、耗盡吟兒、殺之奪蜀、再對安丙卸磨殺驢,他想坐穩沔州甚至學著吳曦在川蜀自治,當然全心全意要和林陌共謀川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安丙不像王喜那樣和林陌直接聯系,不受控似乎也是個必然。上回他暗殺劉昌國的妻子,是因王喜示意手里有他把柄,一時恐慌,趕緊給王喜救急,今次,楊巨源與他積怨已深,王喜僅是慫恿他加了把勁,所以他和林陌連合作都算不上,脫韁也能接受。
“駙馬,末將有一計。”術虎高琪來見林陌是為獻策和征求同意,“川軍兵權被架空,我們雖然懵,安丙才是最懵的那一個。鳳簫吟和劉甲把關系處理妥當,宋廷也不可能支持他,那他這虛浮的一把手,還能找誰訴苦。”
“找王喜么。”封寒臉色微變,記起西線還有一顆棋子沒有用這幾場大戰下來,安丙是最大的受害者,也一定是吟兒自以為的背后相托,同時,他還是那個吟兒未曾發現的、心里有鬼惴惴不安的楊巨源之死的真兇
“我們便可通過王喜,慫恿安丙反抗鳳簫吟。”林陌點頭,“好計。”
“不錯。但要按部就班。雖說咱們有安丙把柄,但不能逼得太狠,防止他直接跟鳳簫吟攤牌,所以”術虎高琪說,所以要王喜循序漸進為妙。
“所以,還是要隨風潛入夜,讓安丙悄然而然地上賊船”封寒本來喜滋滋地說自己對這妙計心領神會,突然發現有什么不對,趕緊改口“呸船”
“好,確實要悄然而然。眼下宋軍勢盛,我方不宜大規模入境,只能揀選高手,潛伏于短刀谷周邊,坐等安丙動心。”林陌笑著點頭。
“王喜雖被限制行動,但黨羽眾多,前次給李好義下的毒還剩不少。末將想,既然我軍兩次大戰都因鳳簫吟而敗,那今次,我們在短刀谷為求一擊即中,可以先將她投毒暗殺。如此一來,安丙反抗的同期,抗金聯盟剛好軍心大亂。”術虎高琪又說。
“不可。”林陌即刻搖頭,“不必對付她。其一,她若有事,林阡必定入魔,其二,她身邊毒王、醫圣應有盡有,投毒反倒提前暴露。”
“也對。”封寒嘴上這么說,心里不完全同意,其一,如果暗殺,卻只是失蹤,找不到尸體的那種,林阡未必入魔,反而一蹶不振;其二封寒暗自思忖,有沒有什么毒,是銀針試不出來,或者金陵也看不出來的那種;又或許能抓住某個契機,恰好金陵樊井不在鳳簫吟身邊調虎離山,出其不意,并不難。
這么好的計策,也算一種釜底抽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可林陌卻未完全同意,封寒心想,駙馬他,對鳳簫吟終究不像我對她那么恨。
“少爺他,定然是沒忘了她”扶風回頭來給林陌送衣,其時林陌已走,封寒和術虎高琪正自交談戰事以外的情事,涉及駙馬和鳳簫吟到底什么關系,扶風聽得一二,失魂落魄,黯然神傷道。
術虎高琪面色一凜,扶風公主說得沒錯,獨有這一點,不能聽駙馬,鳳簫吟不殺,則西線難定
換個旁人,曹王府可能還會顧忌,合力殺一個有孕在身的女子會否有違道義、以至于失道寡助但強悍如鳳簫吟,恰恰不在值得憐惜和顧忌的范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