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皮肉之苦,誰想后勁越來越強,吟兒這一路沒少去抬、掩手臂,越行越累,只恐那些夔王府或蒙古的高手們在武器上浸過劇毒,不免擔憂起腹中的憶舟。
總算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鋸浪頂,早已視線模糊到快不能行,慕二等人還沒追上前來,她就眼前一黑倒在剛起床開門的柴婧姿腳下。那柴婧姿啊一聲跳開一步花容失色“救命啊采花賊”令吟兒滿頭冷汗都忍不住笑出聲“誰采花是跪著”
“主母怎么了這是哎喲寶寶沒事吧”柴婧姿這才發現黑衣蒙面的是吟兒,急忙俯身來扶,吟兒拼盡力氣抓緊她手“莫聲張,我睡你屋請樊大夫來”說罷便不省人事。那柴婧姿倒也心細,發現吟兒滿身狼狽,便邊找軍醫邊幫她清理,趕在樊井上山前給她換成了常穿的素色衣裙,假裝吟兒今夜一直在山上。
“這是跟誰決一死戰了”卻怎可能逃得過樊井的眼用不著把脈,一看到吟兒的臉色他就皺緊眉頭。
“今次歹人們是沖著主母來的,是末將保護不周”十三翼連連歸咎自身,他們說的是鋸浪頂之戰,不知吟兒還去過萬尺牢。
“哪跟哪鋸浪頂上她受過傷這什么人啊,山上架打完了,還自己跑下去找打,我只在說書里聽見過燕人張翼德是這樣”樊井不知吟兒苦衷,一邊抬起她臂揭露事實,一邊罵這患者忒不合作。
“可是主母并未出去過啊”十三翼面面相覷,確實沒發現吟兒離開過。
“應是昨晚在鋸浪頂的隱傷隱傷”柴婧姿訕笑打圓場,被樊井瞪了一眼“你來治”
“樊大夫”吟兒直到日上三竿才醒,看到柴婧姿、顧小玭甚至洛輕舞也來了,全都為了她忙得不可開交,心一顫,來不及問沂兒它們有未瞞住,最怕當然是憶舟受害,趕緊將目光尋向聞訊而至的樊井,“務必保住憶舟主公他,很在意這個孩子。”
從來喜歡對她危言聳聽的樊井,今次反而沒有與她斗嘴,而是從頭到尾都神情肅穆,一言不發,一副完全放棄她的樣子,如此,更驗證吟兒心中害怕,悔恨的淚不由得奪眶而出“憶舟是沒有了那些宵小,武器浸毒了”咬牙切齒,攥緊拳頭。
“是有毒,不過你放心,這些年你泡在毒罐子里,總有一星半點的抗毒本事。之所以暈倒,想必是因你打架過于酣暢、妙手偶得了一層新劍境強招自損罷了。孩子僥幸無礙。”樊井沒好氣地說。
“啊”吟兒淚在嘴角,“沒事”如釋重負,破涕為笑,你又裝深沉耍我
“幸虧護甲戴著,否則必有損傷。”樊井復診完,收拾了醫箱準備走,吟兒笑逐顏開“勝南雖在萬里外,卻還在護著我。”得意忘形,“待他回來我耍給他看,劍法是怎樣登峰造極”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樊井預見她以后還會肆無忌憚,腳已經邁出門檻又收回來“主母,務必聽老夫一言。”他很少稱她主母,突然這么正經,吟兒一怔,自然上了心“怎么”
樊井示意顧小玭關緊門窗帶人退出去,屋子里瞬間只剩下他和前來探望的邪后,爾后,樊井鄭重其事、語重心長地對吟兒勸道“誠然,像宋夫人那般活在馬背上,或許還有利于她生產,然而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尤其多年前你就已落下病根,若再在孕期頻繁動武,只怕今次會栽在這鬼門關。即便能僥幸過關,也很容易因此短壽,可主公有青龍白虎血傍身,傳言長生不老,主母,寧可信其有,你也不希望主公抱憾”
“真的假的”吟兒仔細分辨樊井最后這句是真話還是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