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曾是舊愛,都不肯渡”戰狼冷聲,目光炯炯,豈不知薛煥還想一直守在自己身邊。
薛煥眉頭鎖成了川字“猴年馬月的事提它作甚。”
“順便去泰安反思,那晚你為何出錯刀。”戰狼的眼神倏然威嚴帶怒,恨薛煥不懂看人臉色,非要他挑得這么明。
薛煥當慣了金北第一,何曾需要看人臉色“段大人原是為此事懲罰我那晚并非薛煥出錯刀,而是杜絕您因為不習慣打逆境、受激爆發、走火入魔,不幸變得像林阡那樣”
“像林阡那樣有什么不幸武功躍升萬倍,哪個武者不羨”戰狼雖老,余威猶在,一句妄言驚得薛煥都沒接上話來,許久,才倒吸一口涼氣“他在定西差點滅世您忘了”
“不是沒滅嗎成大事焉能不冒險每一刻都伴有無數個差點,但到了下一刻,這些差點就都不復存、不作數”戰狼歪理頻出,咄咄逼人到仿佛渾身都寫滿了“我永遠都是正確的那一個”。如此一來薛煥就更說不過他“您,您”滿身脾氣發泄不出,差點把怒發沖直了豎在頭頂。
“哎喲”封寒瞧出不對勁,趕緊到他們中間來插科打諢,一邊蹦跳一邊捂著下面直叫痛,“快帶我去找軍醫啊,我,我那地方又痛了。都怪丘處機,別害我絕后”
“也罷,我去救子若,但速去速回。段大人,一切看天意了”薛煥從不遮掩,拂袖揚長而去。
戰狼也嫌棄地轉身就走,他倆爭論不了了之,失去重心的封寒差點沒人倚,悻悻拄著槍站穩、自言自語“哎,算了算了,反正我夫人已過了那個年紀”
命在旦夕兼大敵當前,高手堂竟不合時宜出現不和,也不知是不是被小曹王前陣子的胡攪蠻纏濡染總之對曹王府、對馬耆山金軍、對大金,都是禍不單行、雪上加霜。
前幾日勉強能證明自身還有體力的,完顏瞻、移剌蒲阿、完顏良佐、紇石烈桓端、仆散安貞親眼目睹或道聽途說了這爭執,多多少少都失過主心骨一段時間。
這仗沒法打了啊林匪那邊的小毛病他們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自己身上就開始大病齊發。
“讓薛大人走吧。當一切沒發生過。”完顏瞻靜下心來還是很快想通了,薛煥為什么最終還是對戰狼認輸顯然就是意識到這架不該吵、不想擴大影響。
好個完顏瞻,年紀輕輕既聰明又厚道,關鍵時刻不僅自我調節,還對其余的同輩、小輩甚至前輩勸慰安撫。
金軍基本都受教,唯獨那個名叫移剌蒲阿的刺頭,沒聽進去也撐不下去了,踉蹌跑到角落里找林陌,為了避開小曹王還得喬裝,一進帳就哭成淚人,一開始完全沒教人認出他是誰“如何是好啊駙馬曹王府完了,蠢蛋主導,瘋子當道,還有奸細橫行。”
言下之意,求求您了,別再一蹶不振了,我給您磕頭了。
“先喝點姜湯。”這些日子,林陌的軍帳里從沒進過一個將帥,危難時刻倒是有控弦莊的靠近問策,但也只是進過情報,從未出過策略。移剌蒲阿是第一個。林陌一見他臉色慘白的樣子就猜出他為何情緒失常,曼陀羅也告訴過林陌,那晚金軍遇到林阡,僥幸被丘處機求情救命,蒲阿雖傷勢不至于最重、但回來后就染上風寒。既在病中,當然脆弱,惡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