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陣法內外一旦溝通,金宋高手全都化險為夷,封寒立即領著麾下們去同林陌會合,李君前也將飄云星衍等人帶回本營。
除了療傷之外,曹王府和盟軍皆要回去追趕那段對夔王府落后的時間所幸,不長,來得及。
唯薛煥解濤、徐轅柳聞因逆行。
對金,對宋,災后重建也好,防微杜漸也罷,任何事的重要程度都不及那兩個潛在魔頭的可能失控何況戰團里還有個夔王府首席范殿臣,萬一他對戰狼和林阡的魔性推波助瀾后果不堪設想
如果說薛、徐、解心系天下蒼生和兩軍安危,柳聞因更擔心的,只是林阡這個人。
“林阡哥哥但愿沒入魔”由于這場災劫的兇險程度前所未見,受傷虛弱的柳聞因尋尋覓覓不得、竟也一反常態地掩飾不住慌張忐忑。失散時間越久,林阡越有可能遭殃。他是不是魔對她來說不重要,但他自己介懷、那就很重要。
前路亮得刺眼,疑云滾滾不休,她只恨在林阡最需要的時候、自己不能陪伴左右。盡管她和吟兒一樣能輔助林阡不至于入魔,卻可惜與他們的內力等級相去太遠。像今次這種級別的對決,她無法參與全程、只能在戰后苦苦找尋。
很顯然,曹王陣法博大精深,外部雖穩,內核仍亂。短期內就連海上升明月都別指望送光聲進去給林阡示蹤,甚至連徐轅四人也務必一步一留意,一察覺不對勁就得退回已知境地。未知領域,樹會跑,石會爛,地會移,留記號之類的全都不管用徐轅進來才明白,林阡正是被這一點害苦。
“已經一天一夜”到此,徐轅對林阡個人的擔心也已不亞于柳聞因。如果那是個正常的主公也便算了,可那是個揮刀打傷他自己還不止一次的主公,徐轅真怕他餓死其中環顧四面,徐轅心里打鼓山里面最多的食物還是蘑菇
山里面最多的食物還是蘑菇林阡心里滴血。
連軸轉地打打殺殺,兜兜轉轉卻又遇到完顏阿骨打的“正氣”二話不說向他宣戰,饑腸轆轆、暈暈沉沉的他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一定打不過
好個完顏永璉啊,開局設下鬼怪,中圍守著妖魔,收官竟是仙神
莊嚴神圣,威武雄厚,理直氣壯,師出有名畢竟在這個世界里,入侵者才是邪惡,傷害了他們散落在別處的靈魂在先;又因為他們畢竟已死,陰陽不可能交流得了,林阡想解釋也是越描越黑,只能打
然而實力懸殊,才打三招就敗,他們看似要完成戰狼沒完成的任務,用這干凈、充盈、沸騰的仙氣,洗凈林阡身上的哪怕一絲污濁,但又拒絕歸還他這一身的無辜血肉
那怎可以鋒芒處處滾碾,時時命懸一線,林阡出于本能“非得入魔去跟仙人們拼命不可”,絕地行刀,雷驅電熾,對佛經的“抗性”因此呼之欲出。
然而火氣飆升的最后一刻他還是被他內心深處的一個聲音拉扯住“不能入魔林阡,再入魔你就白復活了”定西“暴死”,僥幸重生,在他恢復意識和良知的一剎,一切都指向了他應該自戕以謝天下,是吟兒率領盟軍給了他茍活下去的理由,如果他輕易再入魔,就將盟軍置于不義,負了他給吟兒的承諾。
倏忽的失神,害林阡斷送了對迎面殺招的正面頑抗機會。轟然巨響,移山拔海的強悍刀靈順勢傾軋而下,沖心灌肺,摧筋折骨那一刻劇痛無比的林阡雖憑意志杜絕了自己走捷徑,卻也意念模糊到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了自救亂舞出來的是什么招
可因為在戰力最低點的關系,舞什么招都只會達到平素半成效果,萬萬自保不了除非
“林阡哥哥”熟悉的聲音響徹心扉,原是劍冢的余震總算給那些尋他的人指明了方向但與徐轅、薛煥、解濤尚存理智不一樣,和他們仨同時遭遇巨大推斥力的柳聞因竟連避都不避,毫不猶豫就持槍擠進那每一步都能將她掀翻的滾滾云霞。
作為掀天匿地陣的第二陣眼,寒星槍當仁不讓乘風破浪,及時給第一陣眼填補到位鏗然一擊“乘鸞飛煙”干脆颯爽,直接幫林阡削除魔性并增強了殺傷效果;飲恨刀那招恰到好處的“橋流水不流”,令完顏阿骨打立竿見影就被迫退后數丈。
緩得一緩,那鬼靈卻因“見”林阡和柳聞因一起反向摔開而又再行追打;說時遲那時快,楚狂刀和馮虛刀齊齊沖前來戰。
“是聞因啊,怎么,沒跟星衍敘舊”林阡發現已化險為夷,察覺到柳聞因沒被他連累,露出個如釋重負的笑,問著問著就失去了知覺。潛意識里,他料定江星衍已經回來、柳聞因應該正幫著飄云安頓星衍,因為聞因對他說過,飄云星衍和靈犀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不一樣”柳聞因微笑,沒繼續說,雖然找到他教她放心和滿足,可望著他半昏半醒的樣子她又煞是心疼。哎,不一樣,他們固然重要,可林阡哥哥是聞因最愛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