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綻確實細微,細微到陳旭都沒關注到,而李全因為鉆研石硅過甚,反而第一個琢磨到不對是啊,希望石硅參與群狼撲虎,根本就是李全出謀時的一廂情愿現在想通雖晚,倒也有別的用處
李全大笑,殊死一搏“諸位,石硅他,只怕昨晚就已對林阡有歸心了轟出郝定、彭義斌等說客,不過就是他石硅的忍辱負重他早就是林阡的人,和林阡合起來誣告我。”
“當真”郝定、彭義斌這些愣頭青不知石硅實已回歸,聞言全都又驚又喜,原來昨晚石硅就已回心轉意今天的群狼撲虎也是假意、臥底就算證供會被從頭推翻,他們也喜于見到石硅不是第三方。
“不是。”石硅堅決搖頭,表面仍然沒回,他說的卻也是真話,“昨晚我雖然傾向于林阡無辜,可也只是傾向而已,反對林阡是真心,轟走你們是實意。今日,還是想來身臨其境、臨陣再作判斷不遲我也沒眾口鑠金,也沒興師問罪,我只是來湊個熱鬧罷了。”我可沒說,我退出過一次群狼撲虎,就一輩子都排斥再參加,這不也是你李全潛在的僥幸心理嗎
“是嗎若真心實意反林阡,必會將與同盟的溝通信件全毀何以你要保留路成給的信,等著在這里做物證你石硅,恐怕是從頭到尾就沒反林阡,反倒是把想要與他為敵的路成默默記下了,以待坑害”李全話音未落,展徽大吃一驚“不是反林阡那石硅他昨日橫插一腳,阻止鞍哥剿滅金軍到底是何用意”“他不是反林阡,而只反鞍哥他和林阡一樣,勢要金宋共融,寧肯傷害紅襖。他們就是見不得紅襖崛起。”李全當即厲聲。
“沒有的事。”石硅面色微變,只因察言觀色,意識到楊鞍介懷,“我再強調一遍,我向來都給林阡留一線,但一直沒有歸順他;今天我是跟在鞍哥后面,想看看問罪的情況再做定奪”
“鞍哥,他說他向來給林阡留一線,適才還說過他昨晚就有了傾向既然如此,為何問罪之初、不與你互相通氣,哪怕給林阡說幾句好話因為他是在防你啊,他信不過你,他怕你對林阡無情無義”李全又逮住個破綻。不錯,石硅如果真對楊鞍沒敵意,那么今早就該勸楊鞍說,鞍哥還是別發動群狼撲虎了。能對大局好,為什么不勸,還不是因為有芥蒂、不相信楊鞍
“這說得倒也是了。我是怕鞍哥近墨者黑,誤信你李全的讒言。我不是不信他,而是怕他不信我。”石硅因不占理,只能冷笑一聲。
“鞍哥,石硅借口您身邊有我而造反,他還在陣前罵過您自私自利,他不想你趁虛獲利稱霸齊魯在他的心里,山東只能是林阡一個人的。”李全使出渾身解數造謠。最后一句明明和前面的毫無邏輯關系,但楊鞍全聽進去了,痛心地望著林阡“所以,你和石硅串通好了,栽贓李全”前面的那么多證據,竟說不看就全不看了
“哎,鞍哥。事已至此,你還護著李全,我愈發肯定,我不與你通氣,是正確的選擇。”石硅苦嘆一聲,極力勸解,“我昨天被內鬼誆騙起義,真是因為對林阡生隙,又覺得您在幫林阡,所以才錯認您為敵。”
“是么,其實那時候我們都在保護他、是生怕對方會害了他吧”楊鞍臉色慘白。
“鞍哥,不管您信不信,昨天我對他、對您都有敵意;后來我差點就被勸動、卻遲遲沒回來的原因,既有他,也有您;我今日想看的問罪情況,既在他、也在您。此刻我已信他,只想問您,在您的心里,盟軍到底算什么林阡他,到底又算什么”石硅高聲發問,希冀將楊鞍喚醒。
“你想說的,又是什么。”楊鞍惡狠狠地問。
“誰都知道鞍哥本質向善、雖有能力卻無心謀權,但六月十九以后,您被非人折磨了兩個月好不容易才逃生,心底很可能會產生必須拼搏,否則浪費重活的爭功之念。”石硅索性吐露憂慮。
“錯了,石硅,是必須明辨,否則浪費重活。”林阡趕緊幫楊鞍說話,誰想,卻激得楊鞍更恨他林阡“好個石硅,果然反我更甚,一心念著林阡。”“鞍哥”林阡其實不太喜歡楊鞍直呼自己為林阡,也更想打斷石硅有關權謀的猜忌。
“難怪了,石硅剛剛那么爽快的認錯,也是為了你林阡”楊鞍還在鉆牛角尖。
“是又怎樣浪費時間,白費力氣,主公我忍不了了”石硅那種沉靜如水的性子,都忍不住不再跟楊鞍爭執,直接轉身就給了林阡一個跪地見禮,嚇了包括林阡在內的所有人一跳,“愛怎么說怎么說吧不管從前如何,今日我確實一心念著主公,往后也永不再變尋遍了天下,還是主公賞的先登之酒最好喝,石某人想極了這一口不能等”他說得慷慨豪氣,聽得群雄熱血沸騰。
“石硅他他承認了”楊鞍臉上倏然無血。林阡知道石硅小不忍則亂大謀,但卻沒責怪他,有人真誠相待為何要責怪,高興還來不及,其余都是小事扶起他時,林阡順手就把李全的啞穴給點了。沒辦法,只能這樣因勢利導
而在眾人眼里,林阡離李全那么遠,并不順手,所以一時半刻誰都沒發現李全怎么這么好的機會不開口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