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當地,移剌蒲阿、完顏斜烈方敗下陣,王冢虎、萬演的援兵便開到又圍上來,
雖說敵軍的攻勢似這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吟兒能明顯感覺到有人放水,所以以寡敵眾倒也并不吃力。
然而還來不及辨認哪個是海上升明月,她身邊的“敵眾我寡”就已一去不返
一剎而已,以她為圓心的整個平面,無論半徑多少,所有的敵我全都躺平任虐,驚天劇變,教她傻眼
“”稍頃,吟兒雖然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卻是知其然而不自知其所以然為什么只有她不怕這寒火毒按理說這毒也不是不傳孕婦啊難不成
靈光一現,難不成我是百毒不侵的天選之人哈哈哈哈
吟兒才剛想利用自己是天選之人來給宋軍造勢,怎料卻被戰狼搶先一步反用。這才知道,金軍中傷她的輿論本就正在發酵,借此機會又順風順水推進了不少
是的戰狼早先就已拉鳳簫吟來給金軍擋刀,他曾在張從正的病榻前宣揚過環慶的第二代毒是宋軍盟主所下,她的目的是要離間大金的民眾與朝廷、從而使宋軍漁翁得利輿論生根,還需發芽,“今晨所見,證據確鑿得入那迷煙境中人,除她鳳簫吟之外,無一幸免真兇果然是她”“宋軍是為掩蓋罪證,才給自己下了較輕分量,陪著我方官兵一起倒地,做戲”“因不忍傷害他們家少主,才未做足全套戲,于是乎留下破綻。”
“真好笑若真是處心積慮,我憑何親自入局,留破綻”“宋軍與其費力做戲,不如趁你們虛弱、將你們一舉擊垮”吟兒聽此謠言,才辯駁兩句,便被新一輪口水淹沒
“還不是你們高手匱乏”“宋軍舍小圖大,為的是民心所向。”戰狼對答如流,說得跟真的一樣。
“宋匪又不是第一次靠下毒解毒來收攏人心了。”唐小江雖是個三姓家奴,但對于宋匪的仇視卻始終沒有變過。
“說得對。我方身在此山,來不及跑;而宋軍明明可以撤,卻為何不走”那一廂,范殿臣在素心的指導下,也暫時和曹王府同仇敵愾。這是他二人的迫不得已夔王府主力都不在環慶,暫時只能仰人鼻息。
大部分敵人當然沒指著鼻子罵,而是躲在暗處、隔空罵,煽動無知民眾、爭先恐后來問責,甚至打砸趁鳳簫吟和蕭溪睿所領的這支宋軍暫避本營的好機會,千夫所指,千夫只要有一個被砍或中毒,鳳簫吟都百口莫辯。
所以,戰狼看似造謠中傷,其實也在道德綁架。鳳簫吟,我們的先鋒是民眾,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忍耐、不還手;要攻毒、快恢復;等你們解除了內憂外患,我軍的中堅便可以上了。
失了先機,突發變故,縱使吟兒也沒調整好陣腳,眼見著麾下那些沒敗給金軍的勇士,竟被一群憤慨的群眾打倒或擄走何其諷刺、殘忍。
“像極了山東紅襖寨興師問罪、群狼撲虎。”吟兒哼了一聲,不爽得很。
“盟主,咱們雖然中毒,但吃過治標的藥,實則還是能動武的可是,萬不敢打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沈釗的妻子瞿蓉既擔心他和祝孟嘗的現狀,也因為吟兒受辱、盟軍受累而忿忿,“眾人死守著秋毫不犯,誰知竟成了軟肋”委屈的淚水不免在她眼眶打轉。
“軟肋就軟肋吧,再怎么軟,也是骨頭。”吟兒搖頭,咬緊牙關,還是決定不改軍令。開玩笑,這是原則,如何能動。遂代入林阡,云淡風輕地付之一笑,“任他們鬧,小鬧怡情。”
“主母那接下來該怎么辦”瞿蓉瞪大了眼,“這些民眾可不是小鬧,他們會將咱們的人,抓到的全都扭送給金軍,包括蕭老將軍一旦深入毒境,恐怕性命難保”連蕭溪睿也被擒,辜聽弦和楊致信暫時還不得靠近,盟軍無疑再次淪落到逆境。
這種“明明戰勝卻憋屈”的感覺,完美地從林阡轉給林陌又轉給鳳簫吟
吟兒繼續學林阡、“冷靜”攤開地圖看“離此地最近的是歸云鎮,民眾能來打砸,說明尚未中毒、環境甚好,那么金軍主力定然會到那里避世。所以俘虜們不會被押到烏煙瘴氣里,而是會循著戰狼和林陌,被直接關進歸云鎮的大牢”
“主母,我們要去劫獄嗎”瞿蓉眼前一亮,原來主母運籌帷幄,就算與世半隔絕,還是精準捕捉到了移動中的金軍中軍帳
“嗯”吟兒雖然覺得好像哪里不妥,但看著瞿蓉摩拳擦掌,還是不忍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