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匪放我們走我手里有比唐門更厲害的藥”節骨眼上,一個微不足道、乍看不知是哪個王府出身的金兵突然振臂高呼。
表面向金陵和樊井的權威叫板,言下之意卻是,林阡,環慶即將到手的你,手握東線西線千軍萬馬無數百姓,你,敢不敢賭第三代毒
毒即是藥,藥即是毒
近前群眾一片嘩然,難知這是金軍想搶著造神,還是為了救命而信口胡謅,或是奇貨可居的既定后路,甚至是自曝第二代毒之真兇
不行,不能放吟兒這句回應呼之欲出卻如鯁在喉,是因她既不想功虧一簣、竹籃打水,亦不愿無辜遭殃、違背本心。一時間進退維谷、心亂如麻。眾將心聲大多與她相似,交匯于虛空,似要滿溢到現實中被聽清楚。
“好,放”林阡卻爽快回應,應聲便騰身而起,一揚刀也是鳳簫吟舉劍劃擂臺時的一個正圓,卻是從半空中劈開個和山東馬耆山戰區差不多面積的地域橫截面而已。金軍連當時居高臨下的條件都喪失。
轟響聲中沙飛石走、煙塵磅礴,空出的一大段反向繪出刀形放你們走好,我放你們路,但你們走得出
“這是何意”戰狼和范殿臣異口同顫聲。
“畫地為牢。”林阡說一不二,馬耆山之戰從此繼續
戰狼范殿臣皆驚,這才和其它人一樣接受現實林阡名義上沒趕盡殺絕,實際卻把他們全部留在飲恨刀劃定的界內,不能離開他眼皮底下半步未來金宋,會在林阡的定義下“膠著”“僵持”“勝負未解”,貓玩老鼠,未免也太屈辱
“我不是金軍,也算么”與戰狼、范殿臣并列的哲別強裝鎮定。
“手下敗將,當然要算。”吟兒可不想蒙古人渾水摸魚。
林阡一笑,早知哲別要問,所以目光早就鎖定蒙古人,此刻順著吟兒“夫人說了算。”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要用哲別把鐵木真的心念從西夏引過來,林阡都不一定還留給金軍這么一大塊
連日來整個環慶都受毒災、唯有歸云鎮一直沒受污染,蒙古人和夔王妃恰好早就在這里休養生息一目了然,蒙古人這是和夔王府搭上線了,他們想躲藏在環慶暗處,對金宋天下狩獵,各取所需,實現雙贏。
夔王府給蒙古人了存在的載體和宜居的環境唐小江的仿寒火毒極有可能是脫自生死符,而生死符向來都是夔王府天火島的專屬天火島上很明顯存在一個造毒大師,現在就在環慶,就在歸云鎮,這剛好和適才叫囂威脅說勝過唐門的金兵相吻合;然而這個擅長毒術之人,山東之戰卻一直在唐小江和邵鴻淵的背后,要么就是沒去山東,要么就是當時身兼數職抽不開身。總之,林阡對第三代毒寧可信其有,但這并不構成他留余地給金軍的理由。
載體上的蒙古人,又扮演何種角色陳旭對林阡分析過,鐵木真的主戰場現在在西夏,所以哲別和拖雷只能算偏師,探環慶虛實、調金宋強弱,以攻代守,因勢利導。前不久張從正走夜路被偷襲、環慶百姓對金廷失去信任后又對宋盟充滿仇恨,十有七八都有他們在背后推波助瀾。毒氣泄露不一定是他們授意,卻一定被他們順風。
不過林阡洞若觀火夔王府自以為和蒙古各取所需,最后卻只會被蒙古黃雀在后祝孟嘗、楊致信、蕭溪睿來報,完顏綱所走之奇險,不久前曾有蒙古人出沒,說明其極有可能是蒙古人開拓。可是,這幾日曹王府和盟軍在前線激戰,后方連夔王妃素心都沒能走得掉,這意味著哲別早前對夔王有所保留、沒把后路如實給夔王府。
或許夔王府也不心誠不過,不心誠的兩路合作,誰弱誰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