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誰都負了”十多天來他投降金軍,自以為在平衡局面,實則卻阻礙天下大勢,回想起來,委實可笑之至。他雖一度有愧于林阡,卻曾以為,至少對得起小王爺,可百里飄云這一番話,在喚醒他之余,真是對他當頭一棒
一時間萬念俱灰,架在石硅脖頸的刀驀然向自己回旋,快得不可思議,教飄云以為自己說錯話,一時咋舌,哪來得及發現和攔阻。
“你負誰了”萬幸還有雙之手,雖遠發而先至,憑刀氣將王冢虎的刀拽脫出來。“盟王”王冢虎如夢初醒,又驚又愧,更想不開,奪路就朝萬演掉落的陷阱跳,那機關對萬演等人倒不致命,可王冢虎這種求死心切的,頭朝下進去,不死也殘廢。
飄云想都不想,大步上前將他拖住,卻因過于倉促差點被王冢虎帶下去;緩得一緩林阡趕到,一手提住飄云一手抓起王冢虎“金宋變數未增,環慶基業無損,盛世初衷不移。王冢虎,給我一個你死的理由。”
“移了,移了”王冢虎鼻涕眼淚一起流。當是時,萬演卻在陷阱底下喊“休聽林阡花言巧語宋軍沒一個好東西”他先前已對林阡改觀,誰曉得又被飄云暗算一次,這下對林阡就更討厭了。
林阡裝作腳滑,踢了粒小石子下去想封住他啞穴。奈何萬演動作幅度太大,正好和林阡小石子一撞,被砸得頭破血流倒在地上。
“主公”飄云給石硅松綁來到這里,一扭頭發現星衍好像又不見了。
林阡示意飄云去追星衍,自己則繼續勸服王冢虎“你是因寒火毒才權宜,我并不意外冢虎,若無你做出投靠金軍的決策,則環慶死傷更多,大勢將影響鎮戎州、會寧、甚至全天下,我想換做我也一樣取舍,君隱若在世也必定支持。”
“不一樣,你們若在,還會有金軍囂張”王冢虎淚流滿面,語氣中不自覺有了對金軍的疏離。
“的確,不一樣,有一點我和他恐怕都比不上冢虎,誰不知道唐小江是你的最大仇人,你卻為了解救無辜而寧可向他低頭,如此高義,合該受人敬愛,樊井是醫者,張從正是醫者,你王冢虎也是醫者,無私濟世,舍己救人,居功至偉怎還痛哭流涕怕是把自己感動得哭了出來”
王冢虎聽他這般花言巧語,差點沒笑出聲,想起這樣哭笑反復不是男兒所為,趕緊制止真情流露,誰想咧開嘴卻做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心情一好轉,再回想飄云的話,就受用得多,也很快就醍醐灌頂。
印象深刻有兩次,視線被淚水模糊,
一次是驚聞完顏君隱遇刺,他沒來得及見最后一面,只知完顏君隱的遺言是“我一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了。當四面八方全是戰亂,我也無能為力沒辦法制止所有人”或許正是因為路太窄,道阻且難,他難免被傳染到那份遺憾和悲觀,
還有一次是環慶被金軍串通唐小江占領,他哭著跪倒在鮮血淋漓的戰場“沒有人,沒有人了”他身后卻有人跳下馬將他一把扶起“能救幾個救幾個”
那個人,和完顏君隱的眉目又勝出,漸漸地,隨著王冢虎視線的清晰,也越來越輪廓鮮明。
剛巧接觸過石硅期待的目光,王冢虎終于不再回避這個名叫林阡的人“盟王,冢虎愿歸”
石硅會心地笑了起來,上前拍王冢虎肩膀,轉頭卻見林阡戰衣上到處是血,渾似經歷過一場惡戰,一愣,關心地問“對了,主公,您是為何比飄云晚到外圍出什么事了嗎”
“邊走邊說。”林阡左擁右抱,云淡風輕地笑。也罷,惡戰只能由他賦予敵人。
s章節名出自古風歌云笙嘆,原諒我標題黨,最近工作太忙,所以更新不穩,實在抱歉。還好這陣子就快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