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和凌大杰與這四個金帳武士曾于蒙古交戈,彼時年紀尚輕的蒙人敗績居多,基本都發過待我長大你已老邁的豪言,封、凌不以為意,往往一笑略過,想不到今日竟要靠他們相幫。
說來也奇,適才圍攻林阡,刺再狠都被斷,蹦再高都被蓋,無論多破釜沉舟都被他點到即止;此刻再戰,封寒的湮滅之氣有如開閘涌潮,一浪接一浪說不出的愜意自由,高風雷的錘之印跡好比潛龍騰淵,一道接一道剎不住的鱗爪飛揚,凌大杰的拳掌身法亦似猛虎歸山,一勢接一勢想不到的生機勃勃。
所謂戰法,金蒙聯合才是最優化嗎這樣才總算夠得著他林阡也罷,認
這場七打一是同時間出手并在林阡身邊全方位鋪占,時與空皆是潑水不入,比起剛才的三人交替轉合,招數自然要密集許多,氣勢與殺傷力更加翻倍呈現,便是封、凌、高三人倍感輕松的根由。須臾,七曜陣已和林阡廝拼過二十來回,雖不至于平分秋色,卻決計能夠一較高下。
可能是金蒙之間本就互有研究,加之眾高手全是當時一流,雖是初次合作,卻也迅速融洽,此攻彼援,此退彼護,完全見不到有任何的相互牽累,反倒是疊加后遠勝單純相加的妙境強招層出不窮。若不是對面那個是林阡,這一幕合該起名“七曜攻襲誰堪敵”。
轟然巨響不絕于耳,間或夾雜錚鏦、鏗鏘之清脆,全是飲恨刀與他們的兵刃撞擊或擦磨,每回合都以激越為開端而必然以慘烈告終。但因為誰的傷勢都是平分,所以七曜始終一個都沒退場,又由于陣法能量平均覆蓋全體參戰者,故而林阡想要靠擇弱而攻來各個擊破絕無可能。
若是整體打破“七曜陣代表日月五星,此刻在場全為絕頂高手,每人都具毀天滅地之才,那就能達到七星聯結之能量。換言之,他們的行動可在瞬息之間視作一人,七雙手腳以刀、劍、槍、錘、戟齊頭并進。”金陵身為軍師,對天衍門豈能不有所了解邊掃外圍邊告訴盟軍,林阡雖強悍卻打不敗他們的原因。
說話間,封寒、徹辰、凌大杰、鯤鵬、高風雷、速不臺、哲別分立熒惑、辰、歲、太白、鎮、太陽、太陰陣位。煌煌七曜,重明交暢,上承寰宇,下鎮萬國。天列諸星,地匯五行,山海移翻,風雪回流。林阡他,非但不能野蠻睥睨,還非得認真對待不可
山東之戰的七星陣,江星衍差點就幫封寒撼動過他根基,所幸當時有個丘處機及時提點;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次七個高手試出來的七曜陣又進一步,果然有用
煙塵迷離,云霞炫彩,橫沖直撞的氣流在林阡頭頂來回環繞,險些將他帶回到大圣山天衍門圍攻中,就是那混沌初開的一刻,青龍白虎血還在他體內堵塞,而他,不知姓甚名誰,如蚍蜉般不解黑夜白晝
根基就有克星,加上對佛經存抗性,共同造成了林阡刀法越筑越高卻搖搖不穩。他的上限在哪里,他的生死一線在哪里十年來整個武林,誰都在找。
此時的南宋群雄多半已經結束戰斗,但卻無從插手、只能旁觀。
“主公體力正在下滑。”莫如有所擔心,回看徐轅不曾色變,一怔,轉頭再辨,才知“還好,七曜也在狀態下跌。”片刻前,這八人戰局還是混亂不堪,但莫如發話之際,徐轅已能看清大多數敵人的武功特點,這意味著七曜陣的一怒贏人已經一去不返。
撇開封寒的杵天杵地、高風雷的快打快攻、凌大杰的大開大闔不談,這七仙過海各顯神通,最令人矚目的就是速不臺和哲別。徐轅忍不住評價“不愧蒙古四獒之二,和其它不在一個層次。”
速不臺所用“魅影刀”是過去從金軍搶掠,每回合刀勢破碎虛空都伴隨萬道寒光刺目。殺人盈野如他,心法與刀鋒一樣偏冷,經行處盡皆肅殺、血腥之氣。那彎刀刀如其名,或砍或攏,都似發魑魅魍魎受其驅使之哭嚎。“真邪門,觀他刀法,我心里全是那句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金陵蹙眉,看得久了也不知是否錯覺,視線里竟都有一大群妖魔鬼怪競相奔逐,她知道這一點對林阡的心神是個考驗。
哲別所用則仍然是前次對峙鳳簫吟的大幻之劍,不管他手中實體兵刃“滅靈劍”也好,抑或劍之真諦“正反一體,真幻并存”,也皆是從大金獲得。忽掛忽削,劍芒穿閃似霧如電,瞬撩瞬斬,劍氣飄忽激塵蕩煙。“感覺哲別稍弱些”穆子滕剛說完就覺打臉,相較速不臺而言,哲別更變化多端,很明顯速不臺的獨步圣功沒練到家,而哲別內氣上漲聽憑心念由于知道哲別在金帳武士排名僅次于速不臺,那么“獨步圣功,他最強。”
不過那戰局最亮眼的仍然還數他們主公。見只見林阡氣定神閑,抱樸守一,“十方俱滅”的恢弘,“萬云斗法”的野逸,“上善若酒”的混芒,“湛然數鏡平如砥”的澄澈,“天下高手如電抹”的霸悍,“莊生曉夢迷蝴蝶”的精微,“一道神光萬境閑”的磅礴,“此生原在有無間”的空明,熔于一爐,信手拈來。移形換影,刀光頻閃,生生把以寡敵眾打成恃強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