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旗獵獵,徹地連天;刃光閃閃,無邊無限。
遙看聯軍來勢洶洶,草原勁旅不遑多讓。怯薛軍的神箭手們,狙擊、遠射,各司其職各顯神通。
三石之弓拉到滿月,木華黎卻驟然呆在原地、被林阡的刀氣震撼到失神。
不經意間,已被搬開鹿角,已被拔除鐵蒺藜,已有撞車來攻,已有云梯來架
若不是拖雷提醒,木華黎還要愣神恍然驚醒之后,箭已不夠對付,慌忙把事先備妥的滾石、熱油等等一起祭出。
才剛開戰就白熱,濃煙滾滾燒向天,照得四面八方亮中帶黑、忽明忽暗、似夜似晝“這么快,又入夜了”拖雷的心理創傷雖不及木華黎大,終還是因為西寧城門的夜戰留下陰影。這種針對“入夜”的應激反應,雖然在初期幫拖雷有過發揮超常,但耀眼的光芒毋庸置疑未能持久。
怯薛軍看少主彯搖武猛,倒是一個個被刺激出了扛鼎揭旗的真本事,并且那股驍勇的勁頭漸次傳遞、經久不衰
鼓角激越,震天動地。蒙古軍的武力、裝備、精氣神,比聯軍想象中、比海上升明月窺探到的,還要足,足得多
明明木華黎和拖雷都一蹶不振了,好死不死只多了個白衣謀士而已
“宣化府,還有仗打。”林阡最初說這句,以為會在東北,誰知陣地在西。
得知有個白衣謀士存在,林阡上了心,半點沒怠慢“宣化府,不僅有仗,還是硬仗。”
縱然如此看重,到此刻還是得改口“還是低估了么實在不簡單。”林阡見聯軍戰線明明前移上推,竟突然又向后向下退,霎時只留他一人在最前沿,難免微驚“不簡單不僅在這幫人難以揣測的戰斗力,還在那個白衣謀士,幾天的儲備,就如此豐富。”
好在這個空隙蒙古軍的箭矢緊隨著木華黎向他飲恨刀并射,才給了陳旭臨陣應變和調度的機會。當是時,趁主公和蒙古軍打得城上寨下箭網交織穿梭來回,厲風行、宋恒、鯤鵬等人各率敢死隊頭頂擋箭牌沖行過逐步密集的箭、石、火之中,其余來自各國各部的聯軍先鋒紛紛效仿,聲蓋天壤,氣橫遼廓,讓死爭先。
“可惜這群蒙古軍又如何擋得住,宋金夏遼,幾世的積蓄”林阡笑嘆一聲,笑是勝券在握,嘆是,視野里的諸多新穎火器,楊鞍恐是最大供應商。
“金人的騎兵重甲,宋人的弓弩陣型,西夏的奇械神駒,難怪他有這膽量直接硬上”書到用時方恨少,木華黎只恨自己沒把祁連山寶藏完全開發木華黎也知道,林阡絕對不是靠膽量硬上,而是大勢所趨就該現在憑武力壓倒一切
“這幫人的戰斗力,怎就這么難揣測”怯薛軍也蒙圈了,這還是我們知道的西夏軍比我們爆發得還狠
“無論如何,目前還居高臨下,不是嗎”“攻比守難”所幸速不臺、者勒蔑等金帳武士還有戰力,又給蒙古軍掙得些許斗志和底氣。
幾個時辰,城門口此起彼伏。一沖上,一浪浪翻下,有聯軍有蒙古人。硬碰硬之后,兩邊斧劍刀槍全都折戟,竟只能抱作一團、欺身相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昏地暗,木華黎縱目四眺,望不到己方幾人,倏然一陣暈眩,生怕甘肅軍司有哪個詐降的西夏守軍沖出來給林阡私開城門終究宣化府是蒙古軍連騙帶搶奪占的,夜長夢多
“木軍師,沒辦法的話,只能放”“早該放”“可者勒蔑還在下面啊”在拖雷的猶疑和木華黎的瘋狂對話后,城頭潑灑出的液體氣體陡然匯成一片流淌的火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