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燕燕于飛,這名字真好聽。”顧淵笑著撫掌道,話中之意顯然是支持顧燕飛。
族長本來還想顧淵勸勸顧燕飛,但見他這么說,也就不再勸了,聚精會神地把“顧燕飛”三字添到了長房名下,又寫上她的生辰。
接著,狼毫筆尖又在硯臺沾了沾墨,族長又把顧云嫆的名字,改記到了二房顧簡和王氏的名下,作為二人的嫡長女,在侯府行三。
“淵哥兒,你是大哥,就是今天嫆姐兒過繼到二房,也還是你的妹妹,你要好好照顧家中的弟妹,做他們的表率”
“燕飛,你雖然過去坎坷了些,但是個有后福的。”
“”
“我們都是顧氏族人,要謹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們都當以家族榮耀和前程為先”
族長零零碎碎地叮囑了一番,然后眾人又去了后頭的祭祀大堂。
祠堂中香煙裊裊,供桌祭臺上擺著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牌位,像梯田一樣一階階地往上放,氣勢恢弘,莊嚴非凡。
族長恭恭敬敬地將譜牃供奉到祠堂中,又率領顧家眾人磕頭上香。
修族譜、閉祠堂,一系列繁瑣復雜的程序后,已經是一個半時辰后了。
太陽高照,溫暖如夏。
眾人從祠堂出來時,大都有幾分如釋重負,感覺一大早就像是看了一場迭起的大戲似的。
此刻,其他幾房的夫人姑娘們看顧燕飛的目光已經全然不同于最初,什么木訥,什么太懂規矩,那都是她們想多了。
顧云嫆靜立在檐下,欲言又止地看著前方的顧燕飛與顧淵,手里攥著一方帕子。
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顧淵輪廓分明的側顏上,微微啟唇,似乎想跟他說什么,最終還是忍住了,神情有點落寂。
“嫆姐兒,”顧太夫人慈愛地握住顧云嫆的一只手,與她閑話家常道,“昨天長清郡主不是給你下了帖子嗎你可回帖了”
“尚未。”顧云嫆搖搖頭,“長清郡主是邀我過幾天去王府打馬球。”
“你想去就去吧。”顧太夫人笑道“素聞靖王妃喜普洱,我這里有百年普洱,晚些我讓人給你送去。”
顧太夫人有心想要彌補她今天受的委屈。
“謝謝祖母。”顧云嫆乖巧地笑了,笑容璀璨。
走在前面的顧燕飛也聽到了這番話,眸色漸深,心道原來是“這個時候”了嗎
她記得,上輩子顧云真也一起去了靖王府,高興而去,卻是悲痛而歸,留下了一輩子無法彌補的遺憾,起因就是因為顧云嫆。
顧淵輕輕地拍了拍她纖瘦的左肩,為掌下的骨感而心疼,嘴上諄諄叮囑道“妹妹,我要回軍營了,你有什么事,就讓梧桐來找我。”
顧淵心里還是不太放心,今天在祠堂發生的這一切,再次驗證了他的想法。祖母也許是顧云嫆的好祖母,卻不能算是妹妹的親人。
他得想辦法盡快調回京城才行,不然,若有什么萬一,妹妹在這個侯府里,怕是要孤立無援了。
顧燕飛回過神,應道“大哥你去吧。”
她知道顧淵有雄心壯志,他想要建功立業,夢想著有朝一日可以洗去父親身上的污名,她不會阻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