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楚翊知道得再少,也比顧燕飛所知要詳細得多。
顧燕飛聽得認真,心不在焉地喝著酒水
既然慕容家上一世沒有因為顧云真毀容而悔婚,慕容雍的人品應該沒什么問題。
但是,顧云嫆身上的“氣”突然又有了東山再起的勢頭,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抱著滿腹疑惑,顧燕飛在一炷香后離開了瓊芳齋。
難得出來一趟,她沒有立刻就回侯府,沿著振華街閑逛起來。
上一世,她雖然在京城住了幾年,但幾乎沒有出過侯府。
她手頭有剛從馬球賽贏的銀子,一路逛,一路買,除了買了些點心、香囊、絹花外,還買了些朱砂、符紙、銀針和藥材才慢吞吞地踏上了歸途。
等她回到定遠侯府時,已近黃昏。
落日西沉,夕陽的余暉燃燒著天際的流云,染出一片姹紫嫣紅的晚霞。
晚風呼嘯作響,街道兩邊的梧桐葉在過去幾天的連綿細雨中落盡,唯余荒蕪的枝椏張牙舞爪地伸向天空。
從角門進了侯府后,顧燕飛就看到外儀門處停了一輛雙馬翠蓋珠纓八寶車。
顧燕飛不由頓足,視線在前方那輛華麗的馬車上停頓了片刻。
這是英國公夫人的馬車,上一世她就見過。
顧燕飛沒說話,旁邊的門房婆子注意到她的目光,笑容滿面地說道“二姑娘,英國公夫人半個時辰前來了。”
那婆子兩眼放光,神情中透著一種奇異的亢奮。
顧燕飛迎著清冷的晚風往前走去,細碎的殘葉殘花撲面而至。
對于英國公夫人,顧燕飛并不陌生。
上輩子,她回到京城后,曾經和侯夫人王氏一起去過英國公府拜訪,還記得英國公夫人對她百般的挑剔,對方那種輕蔑的眼神就像是針一樣扎在她身上。
當時,英國公夫人幾乎沒正兒八經跟顧燕飛說過什么話,話都是跟王氏說的,話里話外地冷嘲熱諷了一番
一會兒說顧燕飛是個鄉野丫頭,言談舉止上不了臺面;
一會兒說不知道顧燕飛過去這十四年經歷了些什么;
一會兒又說顧燕飛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大字不識,將來怎么管家,怎么御下;
對方的那番話說得顧燕飛無地自容,真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
往事再一次清晰地浮現在她腦海中,如走馬燈般閃過。
“二姑娘”外儀門的另一邊,傳來一個略顯激動的女聲,也把顧燕飛從思緒中喚了回來。
后方的婆子一拍大腿道“清霜姑娘等您好一會兒了。”
說話間,一個相貌秀美的青衣丫鬟從外儀門內朝顧燕飛走了過來,屈膝福了福道“二姑娘,太夫人請姑娘過去一趟。”
顧燕飛停下了腳步,目光再次看向了幾丈外那輛華貴無比的馬車,漫天晚霞給馬車蒙上了一層瑰麗的色彩。
英國公府在朝堂上炙手可熱,如今的地位遠超青黃不接的定遠侯府,明明臨時換人是侯府理虧在先,明明他們根本就看不上她,上一世,為什么還捏著鼻子應下婚事
直到過了半年后,方家那邊才隨便找了個借口,以她在丹陽城曾與男子同車為由退了親。
這些事顧燕飛至今也沒想明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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