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飛念念有詞地說著。
夏侯卿這脈象她從未見過。
任脈主血,為陰脈之海;督脈主氣,為陽脈之海。
二十來歲的青年正是年華正好的時候,理該陽氣旺盛,怎么就會陽虧陰盛了呢
這話才說了一半,夏侯卿的臉色徹底變了,笑容冰封在唇畔,那眸底如冰雪萬年不化的天山,殺意滔天。
她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
他周身那股猩紅色的氣運也隨之噴涌,宛如那黑夜中的一片火海瘋狂肆虐,那么瘋狂,那么妖異,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決絕。
這人還真是說翻臉就翻臉,脾氣太差了。顧燕飛在心里咕噥著,伸手去摸佩劍。
哎
這雅座實在是太小了,就跟莊子上的那個亭子一樣,讓她束手束腳的,下次一定要找個大點的地方
“喵嗷”
一聲精神抖擻的貓叫聲響起,下一刻,酒足飯飽的三花貓又飛檐走壁地從樓下大堂上來了,依然是一副足不沾地的仙子做派,輕巧地落在了桌子上。
貓根本沒注意夏侯卿,背對著他,對著顧燕飛“喵”了一通,滿足地宣布它吃飽了
夏侯卿根本就不在意一只小貓,那只戴著血戒的手越過桌面朝顧燕飛襲去
貓聽到了后方的動靜,驀地轉頭,疑惑地“喵”了一聲,那雙碧綠的貓眼熠熠生輝,恰好對上了夏侯卿仿佛染了血色的鳳眸。
一人一貓四目相對之時,夏侯卿的左手停滯在了半空中,近乎瘋狂的眸光定在了那雙魅惑動人的貓眼上。
這一瞬,時間似乎靜止了。
站著的夏侯卿比蹲在桌面上的三花貓高了一大截,前傾的身軀在貓的身上投下一片陰影,也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貓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被人類俯視的感覺。
“喵嗚”三花貓直起了身子,一爪子往他臉上拍去,把他按了回去。
軟綿綿的肉墊拍在臉上其實一點也不疼。
夏侯卿的眼底閃過一抹濃烈的抗拒,目光掙扎了一下,但一對上小貓那雙漂亮通透的眼眸,還是不由自主地坐了回去。
他這么坐著,不笑不言時,周身那種邪魅妖異的氣質也消失不見。
晴光看著桌子兩邊的這兩人都與它一般高了,志得意滿地叫了一聲。
它剛在樓下吃飽了,現在有些口渴,見夏侯卿身前的杯子里有水,聲音變軟,又“喵”了聲,半是討要半是撒嬌。
夏侯卿垂眸注視著眼前的小貓,蒼白如雪的面頰上竟染上了些許紅暈,柔聲問道“你要喝嗎”
若是只看他的臉,就像一個純真未經世的少年。
他的聲線很獨特,清越空靈,此刻聲調放軟時,仿佛一江春水淌進了人的心窩里。
貓點點頭,愉快地又“喵”了聲,它當然要。
夏侯卿就把他的那個白瓷杯往貓的嘴邊遞了過去。
晴光探頭往杯子里湊去,愉快地卷舌舔了一口
下一瞬,圓滾滾的貓臉僵住了,露出了赤裸裸的嫌棄。
這不是水,是酒
呸呸呸
貓直接把嘴里的酒水吐回到了夏侯卿的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