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辭松了手,任由月皊重新躺下來。他去衣簍里拿她的裙子,省掉了裙中褲。
小巧的雪足沒進裙腰,緊接著小腿,雙膝。
江厭辭的手指捏著她的裙腰,為她穿裙。那為她遮身的棉巾覆在他的手背。
顯然,江厭辭為她穿衣并不打算拿走她遮身的巾子。在棉巾下,為她穿衣,動作也盡量避開她的身體。
非禮勿視,即使她不知道。
裙腰逐漸往上,經臀時,江厭辭握住月皊的細腰,將她一側的腰身抬起,將裙子慢慢挪提。
隨著月皊身子一側微抬,另一側浸了水的棉巾越發沉甸甸。
棉巾滑下去的那一刻,江厭辭的手握著裙腰正經過月皊的胯側。他干凈修長的指端,抵著的,正是月皊胯側的一粒小小紅痣。
鵝黃的裙子色澤明艷又溫暖,衫下與裙上露出少女一小截賽雪軟玉肌。一片潔白無瑕中,落進了這么一粒小小的紅。
望著那枚胯側痣,江厭辭動作停頓了一下,立刻收回目光,動作很快地將月皊的衣服穿好,然后將人抱出去。
江厭辭抱著月皊剛出了浴室,迎面撞見芳甸。
江厭辭腳步生生頓住,面色也微變。
他形單影只慣了,絕大數時候都是一個人,什么事情都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去做。他竟一時忘了有婢女可差遣。他應該吩咐一個婢女進去給月皊換衣的。
芳甸瞧見江厭辭抱著月皊從浴室里出來,也驚了一下。到底是從王府里出來的。縱使心里驚疑不已,她面上絲毫不顯,規矩地屈膝行禮,就要避開。
“過來。”江厭辭開口。
江厭辭在月皊膝下的手松開,橫臥在他懷里的嬌小女子身子亦從他懷中滑落。
江厭辭將軟綿無力的人輕推給芳甸,吩咐“送她回去,再給她請個大夫。”
芳甸趕忙應下,半扶半拽地將月皊送回小間。芳甸將月皊扶上窄床,手心覆在月皊的額頭試溫,驚她燒得厲害。她趕忙拉過被子給月皊蓋好,然后腳步匆匆地轉身出去請大夫。
她出去時,已不見江厭辭的身影。
月皊自幼病弱,時常生病,尤其是到了冬日,時常一病就是一冬。這次經歷了這么大的事兒,又是去過牢獄,又是進過教坊,吃住幾經折騰。就連從小健健康康的花彤都病了一回,她卻一直好好的。
之前花彤還幾次感慨月皊的身體這回可真爭氣
偏偏病氣只是一直壓著,尋到了燎點,一下子燒出來,病勢兇兇。
江厭辭原以為她只是染了風寒,又恰巧受到驚嚇,才會昏了過去。可他沒想到月皊一直高燒不退,到了第二天早上還燒著。
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可不是小事。
大夫用了針灸,又用了重藥,也沒能將人喚醒。
花彤聽說月皊病倒了,也管不得責罰和規矩,直接跑過來,一直守在月皊身邊。她擰了帕子覆在月皊額上降溫,哭哭啼啼“什么事兒都扛過去了,哪能這個時候病了啊嗚嗚嗚是不是我把病氣傳給你了啊嗚嗚嗚娘子你要是走了我也沒活的念頭了嗚嗚嗚嗚”
江厭辭立在院子里,亦能聽見花彤的哭聲。
他沒有進去看過月皊,他又不是大夫。在花彤的哭聲里,江厭辭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
江云蓉拍著桌子笑“嘖嘖,她那身子以前得用各種名貴的藥養著。如今終于病啦要死了可別啊,還不夠慘啊。”
東籬在一旁附和“昨日瞧著三郎帶著她出去買衣裳,那架勢顯擺的今兒個病了,三郎嫌吵鬧,頭一不回地走了哈哈哈”
可是不到半個時辰,江厭辭又回來了。還帶了兩位頗有資歷的宮中御醫。
江云蓉得了消息時,正用筷子夾肉塊,笑盈盈地喂她的哈巴狗。她氣得摔了筷子,哈巴狗汪汪了兩聲,她一腳踹過去,哈巴狗嚇得跑開,躲在桌子下偷偷瞧她。
快中午,月皊的燒終于退了下去。
等到半下午的時候,月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御醫簡單詢問了兩句,見她點頭搖頭知道答,這便是救回來了,遂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