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頗為意外地抬眼望了江厭辭一眼。分明前幾日門主還吩咐身在長安要謹慎行事切不可動用門中勢力。
不過青山并不敢質疑江厭辭的決斷,應下一聲“是”,黑色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見。
吳嬤嬤吩咐完事情,進屋回話,看見江厭辭頎長的身姿燈下孤立。他微合著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都交代下去了。”吳嬤嬤稟話。
江厭辭睜開眼,凝深若墨潭的眸清明又深深,看不出情緒。他開口,改了指令“讓令梧將江云蓉押回來。”
吳嬤嬤心里咯噔一聲。
這是連稱呼都改了。
月皊被縛了雙手堵了嘴塞進一張棺材里。棺木被抬著往前走,穿過夜市,也經過江府派出來尋找她的家丁。
月皊臉色煞白,一動不動。
棺木里漆黑一片,只幾個細小的透氣孔。外面天色已黑,透不進光。
這樣的黝黑,讓月皊不由自主想起那個狹小的牢房。她幼時患過眼疾,視力本就不好。到了夜里,牢里沒有燈火。她在潮濕狹小的石頭房里,縱使睜大了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見。看不見的時候聽覺變得異常敏銳。她聽著那些老鼠啃噬的聲響,聽著不知從哪間牢房里傳出的凌虐之音,日夜不能入眠,時時陷在驚恐中。
教坊那種讓人變色之地,于她而言也比牢中好上一千倍。
她努力讓自己忘卻在牢中的那幾日,可是這個黑暗狹窄的棺木讓她無比清晰地憶起曾經。
月皊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上的戰栗才稍緩。她微微用力地轉過身,費力地想要拍擊棺木求救。
可是她不知道能向誰求救。
沒有人會救她。
棺木被放下來,被打開。忽然的火光,讓月皊雙眼完全不能適應。她眼前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正愁著用什么法子將你騙出江府好下手,沒想到你自己跑出來了。”陳六郎笑嘻嘻地說。
月皊聽出了陳六郎的聲音。她使勁兒眨了眨眼,白茫茫的視線里才有了光影,看見了陳六郎呲牙笑的嘴臉。
“瞧瞧這額頭上的冷汗,小美人嚇壞了吧”陳六郎扯去月皊口中的棉布。
等了會兒,見月皊抿著唇不吭聲,陳六郎笑著道“早知道你不喊叫,就不塞嘴了。瞧瞧,這嘴角都破了。”
小廝小跑過來,道“六郎,轎子到了。”
陳六郎揮了揮手,讓人將月皊塞進一頂小轎。
月皊坐在轎子里,聽著外面的動靜,外面安安靜靜的。長安即使是夜里也是熱鬧的。如此寂靜之地,除非占據整條街的高門侯府。
冬日寒冷的夜風迎面吹來,月皊冷得瑟縮。她從轎簾被吹起的縫隙望見搖曳燈籠下,龍飛鳳舞的匾端王府。
李潛的府邸
李潛的面容浮現在眼前,憶起他臨去斡勒前對她說過的話,月皊打了個哆嗦。
“你該不會以為太子能一直護著你吧”李潛在熱鬧的街市沖她笑得陰惻惻,“江月皊,你最好別落到我手中。”
轎子停了。
寒涼的淚珠兒掉下來一顆,月皊立刻閉上眼睛,努力將余下酸澀眼淚憋回去。她才不要在李潛面前哭。
李潛昨夜歸京,今晚在府中設宴招待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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