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已經想好了說辭態度強硬地一口咬定她本打算將月皊的身契交給江厭辭,可還沒來得及送去就丟了。
可她得知江厭辭當眾殺了陳六,心中還是隱隱不安。昨日江厭辭不在府中,今日一早,江云蓉便很早起身等候著江厭辭派人請她過去。
然而她左等右等,只等到永遠板著臉的吳嬤嬤。
“三郎讓我過來問一句,二娘子是如何走通了關系于教坊買到姨娘的身契”
江云蓉心里咯噔一聲。她想了許多種江厭辭的態度,卻唯獨沒想到江厭辭問的會是這件事。
教坊不同于民間青樓,說白了那是官方妓院,里面的妓子都是罪臣家眷。若非動用關系,尋常人可不能在教坊隨意買到人。
江云蓉自然是得貴人相幫。縱使明白那位貴人只把她當成棋子,對月皊的怨恨還是讓她心甘情愿當了這枚棋。
江云蓉不可能說出那位貴人,她冷哼一聲,諷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嬤嬤沒聽說過”
吳嬤嬤冷眼瞥著她,倒也沒追問,而是傳話“二娘子歸家之后并不安分,理應發送到靜心庵吃齋念佛以思己過。”
江云蓉愣住,繼而大怒。他江厭辭算個什么東西,敢把她送去尼姑庵
“你們敢”
吳嬤嬤睥著她怒不可遏的嘴臉,仍舊不緊不慢地繼續傳話“三郎有事外出,暫且顧不得處置二娘子。再言年關將至,特準允二娘子暫留府中。待過了年再去靜心庵修養身心。只是二娘子居于府中亦當抄書思過,即日起不要再出自己的院子了。”
“你放肆”江云蓉站起身,伸手就要甩吳嬤嬤巴掌。
吳嬤嬤輕易握住她的手腕,又甩開她的手,將她甩了個踉蹌。
立在江云蓉身后的東籬和西柵面面相覷后,趕忙去扶江云蓉。
吳嬤嬤略屈膝行了個得體的禮節,便不再管她,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吩咐“你們幾個即日起守住院子,只許進不許出”
“誰給你們的能耐居然想軟禁我笑話”江云蓉沖出去,卻被兩個守在院外的侍衛揚起的刀阻了腳步。
江云蓉怒言“我要見江厭辭”
吳嬤嬤回頭,冷聲道“會幫二娘子轉達。只是三郎正要出門,大抵要等他回來才有閑暇見你。”
言罷,吳嬤嬤轉身就走,不再理會江云蓉在后面的大聲喊叫要死要活。
此時,月皊已經坐上了停在郡王府正門外的馬車。并非王府里往日那輛寶馬雕車,而是一輛頗為不顯眼的馬車,整個長安隨處可見。
花彤一邊往車里塞東西,一邊碎碎念著“娘子還病著呢,怎么就要出遠門”
“不遠的。”月皊反駁。
宜豐縣挨著長安,的確算不得遠。
讓花彤真正擔憂的是這次月皊出門不帶著她。娘子出了長安,而她不能伴在身側,可不是遠嗎
她直接抱了床被子塞進車里,叮囑“要是冷了就圍著被子,可千萬千萬別再燒起來了還有還有”
花彤拿過流霜懷里捧著的盒子,仔細放進月皊腳邊,叮囑“里面都是娘子要用的藥,風寒藥、外傷藥、跌打藥,還有治疹子的藥。娘子記得自己上藥,照顧好自己”
月皊使勁點頭,又沖花彤彎著眼睛笑起來。她知道花彤是真的關心著她,這種被關心著的感覺恰似寒冬暖陽,讓她整顆心都陷進一汪暖融融。
“對啦,替我跑一趟琳釵鋪子。”月皊叮囑,“前日我被劫走的時候,從琳釵鋪子拿來要修的首飾都丟了。取了盒子里的金子賠償人家。”
月皊不想被外面的家丁聽見,又壓低聲音帶著幾分窘迫地補充“若是不夠,去跟離娘借一些”
花彤應下。
月皊明顯眸色一黯她第一次想掙錢,不僅沒掙到,反而要賠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