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她怕再不走,越來越舍不得,會陷在這溫柔安心的漩渦里,萬劫不復。
妾為妻
原來,與獨自前行要遭遇的流言和危險、困難相比,她更怕她的存在會成為三郎的污點。
她的三郎是那樣好的人。一想到自己會成為三郎的污點,她便不再怕一個人去走未知的前路。
江家對于江月慢的這門婚事,退婚退得干脆,更是自退婚之后,將楚家人拒之門外,一直都沒讓楚家人上門。可今日設宴,賓客眾多,縱使江家沒有向楚家遞帖子,楚家也來了人。
來者皆是客,江家倒是沒當著這么多的賓客的面兒,將楚家人趕出去。
京中人最講究臉面,不是給別人臉面,而是一個好的行事作風才能給自家臉面。
楚家不僅來了個楚嘉勛,楚嘉勛的父親、繼母和嫡姐都到了。賓客暗中議論著,楚家這是還不肯放棄這門婚事。
“為了什么事情江家要退親之前兩家關系不是一直都很好當初楚家喪事,縣主可是甘愿等了三年的。如今喪期過了,馬上要到了大婚的日子,怎么就突然退親了”
另一個人小聲解釋“聽說是楚家郎子和誰家的小娘子走得太近,被縣主給發現了。”
“嘶,養外室了還是先有了庶子”
“那倒是沒有。”一直沉默的一個婦人忽然道,“楚家郎子是和那位小娘子走得近些,可也只是走動頻繁了些,沒做什么越矩的事情。要我看,還是縣主眼睛里容不進沙子,有點過了。”
“沒養外室沒鬧出小妾也沒庶子,就一個紅顏知己”一個人不相信地問。
“是啊。所以我才說縣主太過了。她都二十了,這個時候退婚。雖然是身份尊貴,可年紀實在不小了。還能找到更好的嗎再說了,她就為了這么點事情把親事退了,日后夫君納妾還不氣死多大點事兒啊”
這些議論并沒有傳到江月慢的耳中,可她看著楚家人在就有些心情不大好,尤其是楚家人頻頻將目光往她這邊落過來,惹得旁人也往這邊看。
這便更煩了。
華陽公主看出了端倪,她道“月慢,我瞧著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回去先歇著吧。”
這是瞧出江月慢被鬧煩了,將她支開。江月慢的確也想離席了,剛要說呢,被母親先提到了,她自然順著華陽公主的話說。
她又與身邊的幾位女客打過招呼,便帶著她的侍女離席,往后院自己的院子去了。
楚嘉勛伸長了脖子,望著江月慢離去的背影。
坐在楚嘉勛身邊的一個郎君笑著打趣“嘉勛,這么好的一樁婚事怎么沒成沒成就沒成,你這還一直盯著縣主瞧。”
另外一個人沒落井下石,勸說著“嘉勛,有時候別抹不開臉。若是自己做錯了事,好好認錯,哄哄人家。這么多年的感情,就這么作罷也太可惜了些。”
先前笑嘻嘻打趣的郎君又道“要我看就是嘉勛你太規矩了,這么個貌美如花的未婚妻,你要是早點讓她成了你的人,也不至于婚事再有變。”
楚嘉勛也不愿意放棄這門婚事,他心里自然是有江月慢的,如今又牽扯到父親在官場上連連受挫,他就更不愿意放棄這門婚事了。
他沒再聽身邊的兩個人絮叨,立刻起身去追江月慢。
他以前來江家做客過多次,對江家的布置十分熟悉。雖已不見了江月慢的身影,但是猜得到她會回自己的院子,他便直接往江月慢的住處去。最終在江月慢的小院院門前追上她。
“月慢”楚嘉勛追上來,“我想和你說說話。”
江月慢也沒有想到楚家是這樣沒臉沒皮的作風。以前她和楚家夫人也就是楚嘉勛的生母接觸,覺得她為人還不錯。可惜楚夫人病故,如今楚家這位繼室各種作妖不說,也盡給楚家人出餿主意。
江月慢實在是煩了。最近這段時日的糾纏,讓她心里對楚嘉勛曾經的心悅全部化成了泡影。一想到這么多年的真心托付成了一場笑話,江月慢心里堵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