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遙是他的獨女。
“快一年沒見過了。”安祁王朝江厭辭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江厭辭入了座,侍女端著酒水進來。江厭辭自己倒了兩杯酒,第一杯先遞給安祁王。
“身上的傷怎么樣了”安祁王詢問。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偶爾小臂上的傷口還會不小心裂開,就一直沒有痊愈。”江厭辭道。
安祁王有些詫異地望了江厭辭一眼,再問“回到家里可一切都順心”
“一切都還好。母親和長姐都是很好的人。”
安祁王哈哈大笑了兩聲,道“我就覺得你哪里不對勁。終于品出來了。你這孩子話變多了不少啊。”
江厭辭頷首承認。他也知道自己比起以前整日不開口的時候,說的話是多了不少。
“來來來,嘗嘗這酒。”
江厭辭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辛辣又甘甜,是熟悉的味道。
“是義父釀的酒。”江厭辭道。
安祁王欠身,笑著拍了拍江厭辭的肩膀,道“行,還能嘗出來”
江厭辭目光沉沉地凝望著安祁王臉上的笑容。他總是神色漠然,安祁王竟也沒覺察出什么不對勁。
江厭辭陪著安祁王用過晚膳,也沒多久,離開了王府。他獨自走在夜色籠罩的街頭,回憶起許多幼時的事情。那一樁樁一件件小事堆積起來,組成一幅無聲的水墨畫。
江厭辭停下腳步,轉身回望。安祁王府已經很遠,在視線里只星點大。
良久,一道碧色的身影出現在夜色里。
十一悄無聲息地走到江厭辭的身側,她側首望向江厭辭的側臉,審視了片刻,開口“一直將復仇的計劃往后拖延,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風。”
江厭辭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好似沒有聽見十一的話一樣。
十一皺起眉,再問“有什么話是不能直說的嗎”
“十一。”江厭辭終于開口,“如果一直以來我們報仇錯了目標呢”
“什么”十一愣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江厭辭沒有解釋,冷聲道“我會查清楚。”
他轉身大步走進夜色里,徒留十一立在原地仍舊震驚不已。向陛下復仇的想法刻在他們這些人的骨血里。現在門主說他們可能弄錯了
這怎么可能呢師父臨終前明明親口說是九五之尊所為啊
十一心里很亂。
江厭辭輕車熟路地潛進宮中。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宮,這段時日他不知道偷偷潛進宮中多少次,早已將宮中的路線和巡邏的時間牢記于心。
他輕而易舉地避開巡邏的侍衛,潛入圣人常常夜里仍料理國事的書房。
果然,這樣晚的時候圣人還未歇下,仍舊在案后翻閱著各地送上來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