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江厭辭有一點距離,福了福身,柔聲“多謝相送。時辰很晚了就不請你進去坐了。”
“行。”江厭辭點頭,轉身就走。
月皊抬起頭,默默望著江厭辭大步離去的背影。
江厭辭忽然停下了腳步,轉身望過來。月皊立在門檐紅燈籠下,發紅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
江厭辭在月皊驚訝的目光中大步折回去。
“你”
月皊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音,江厭辭立在月皊而前,手臂撐在她臀下,先單臂將她豎著抱起來,緊接著另一只手臂也攬過來,雙臂豎抱著她,大步往府中走。
雙足離地,月皊下意識抱住江厭辭的脖子,又急急四處張望著看看有沒有外人。她使勁兒去推江厭辭,低聲催“你放我下去”
她每說一句,江厭辭禁錮在她臀下的手臂越緊。
到了最后被勒得有些疼了,月皊不得不住了口。
阿凌和藕元而而相覷。阿凌作為女侍衛理應第一時間確保月皊的安危,但是這個時候她好像不該礙事
江厭辭大步往前走,抱著月皊邁進方廳,又直接踢開寢屋的房門,抬起一只手壓了壓月皊的頭頂,免得她被門頂磕了頭。
月皊幾乎是被江厭辭扔到了床榻上。月皊還來不及起身,他便沉沉壓了上去。
“三郎江厭辭你放開我”月皊使勁兒去推他、打他。
江厭辭將臉埋在月皊的肩窩,合上了眼睛,低聲“累。”
月皊推打他的動作慢慢停下來。
以三郎的性格,接待賓客忙了一整日,不僅勞累,也很厭煩吧她聽說三郎幫沈元衡擋了很多喜酒。
月皊又心軟了。
她嗡聲“那只能抱一小會兒。就一刻鐘,多了不可以”
她聽見江厭辭輕笑了一聲,擦著她的頸側,有些癢。
她抿起唇來,不爭氣地將臉偏到一旁。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肯定比一刻鐘要久許多,江厭辭再開口“不要考慮下嫁給那群狗屎。”
江厭辭覺得月皊一定不會應他這話,卻意外地聽見一聲軟綿綿的“好”。
他詫異地從月皊柔暖的頸窩抬起臉來,月皊借機推開他,兇巴巴道“過一刻鐘了,快走”
江厭辭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捏了捏她細膩柔滑的臉蛋,認真道“你再扮個鬼臉更適合這語氣。”
江厭辭回到郡王府時,遠遠看見華陽公主等候他的身影。
“回來了。”華陽公主慈聲道。
江厭辭沉默了片刻,才問“母親特意等我可是有事”
“沒有。”華陽公主搖頭。
江厭辭仔細打量了一番華陽公主的神色。華陽公主只好再次笑著開口“真的沒什么事。聽說你今日喝了很多酒,就想等一等你迎一迎你回家。今日你長姐出嫁,難免勞累繁忙,你好好歇著。我這就回去了。”
“我送你。”
華陽公主下意識想拒絕,終是將拒絕的話咽下去,含笑點了點頭。
江厭辭走過去,輕輕抱了一下華陽公主。華陽公主訝然,久久望著他。
在很多地方,母子都是相似的。正如失散多年后的重逢,都不會失態地相擁嚎啕大哭。
“走吧。”江厭辭親自扶著母親,往榮春堂去。
母子二人沉默地相伴而行,到了榮春堂,華陽公主搭在江厭辭小臂上的手微微用力地握了一下他的手腕才松開。
“好好休息。”江厭辭道。
母子二人相視一眼,便是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