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收拾。”江厭辭道。
月皊怔了怔,還來不及拒絕,江厭辭在水中握住月皊的細腰,將人拉過來,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月皊軟軟靠在江厭辭的胸膛,后知后覺現在不用拒絕他這個念頭一生,她有些乏的身子逐漸軟下來,像沒有骨頭似地偎在江厭辭的肩上。困乏和疲倦讓月皊反應遲鈍了不少,遲鈍的美人有著另一種乖乖的靜美。她由著江厭辭的手掌幫她捻洗。甚至在江厭辭將她的身子扳過來,讓她更靠近地坐在他的腿上時,也迷迷糊糊。忽然間,月皊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她濕潤的眸子微微睜大著來望近在咫尺的江厭辭。江厭辭瞧著月皊仿若受了驚的眸子,心中波瀾頓起,手掌緊緊撐在她纖細的后腰,依戀地去吻她的眼睛。
月皊搭在腿上的手從水中抬起,濕淋淋搭在桶沿握著潮硬的木,一滴又一滴的水珠從她纖細的手腕上墜下來。
江厭辭凝望著月皊此刻的眉眼,又握了她的手,將她柔軟的細指包在掌中。
月皊困乏著,迷迷糊糊地半闔著眼。她浸濕的眼睫垂黏著,偎在江厭辭懷里被他抱回寢屋。躺在床榻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發現床鋪已經換了新的。她躺在柔軟棉厚的錦被里,很舒服,周圍也很香。
可是好像少了些什么她后知后覺是因為江厭辭不在她身邊。她睜開眼睛去尋找,望見江厭辭側身立在床頭,他正扭開一個扁扁的瓷圓罐,將里面雪色的膏藥在指腹上沾一些。
“睡吧。”江厭辭俯下身來,去吻月皊困倦迷離的眼睛,又將手伸過去,給她上藥。
是該睡了。已經是下半夜了。
月皊很快睡著了,酣眠中亦要靠著江厭辭。
成雙成對的喜燭徹夜亮著。江厭辭望一眼暖紅的燭光,為兩個人整理了被角,亦合上眼。他將要睡著,聽見耳畔呢喃般的一聲淺喚“三郎”
“嗯。”江厭辭應一聲,握著月皊的手微微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
月皊嗡軟的低“嗯”了一聲,知道他在,徹底進入了夢鄉。夢里有了顏色,是大片的暖紅色,隱約浮著鴛鴦戲水、雙雁鼻翼、連理枝和喜字等花樣。月皊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認出來了,這些花樣呀,今日無處不在。
翌日,月皊自己睜開眼睛醒過來。饜足的深眠之后,是一種不可言謂的通體舒暢。那隱隱約約的疼痛竟也有了另一種舒愜。她翹著唇角轉眸,并沒有在身邊看見江厭辭的身影。
月皊坐起來,探手去掀大紅色的床幔。一瞬間,明媚的春光隔著窗紙泄進來。那些于光影里跳躍的塵埃也帶著繼續雀躍的美好。
月皊望了一會兒照進來的春光,忽然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什么時候了
她急急忙忙地想要下床,可是并沒有看見她的衣服。她焦急地喚“三郎三郎”
剛一開口,月皊也因為自己聲音的沙啞而意外。她來不及多思,寢屋的房門被推開,江厭辭出現在門口。
月皊攥著錦被的手微緊地將被子壓在胸前遮擋,抬眸望著江厭辭。
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光太過溫柔,月皊覺得一步步走過來的江厭辭好似變得更好看了
江厭辭一掌撐在月皊身側,俯下身來,動作自然地親了一下她的唇角,問“睡好了”
月皊抿了下唇,小聲問“什么時辰了”
“巳正。”
月皊忽地睜大了眼睛,急急責問“你怎么不喊我起來呀”
她焦急的聲線里含著一絲嗔怪,伸手去推江厭辭,催“幫我拿衣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