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火堆被點燃,驅散了營地周圍的黑暗和寒冷。趙世勛將自己的水壺架在火上,燒了一點熱水讓每一個人都喝一點。
就這樣,大家就著熱水吃著干糧,圍著火堆小聲的聊著天,互相傾訴者白天的廝殺體會。
經歷了白天的生死之戰,幸存下來的民兵臉上已經看到不到稚嫩和恐懼。他們正迅速的在戰火中成長起來,雖然這樣的代價很沉重,但是這就是他們的宿命。身在敵后,訓練什么了大多就是過過場面,殘酷的戰場環境根本不會給他們太多訓練成長的機會,唯有通過一次次你死我活血淋淋的實戰,才能讓他們真正快速成長。
看著獨自坐在不遠處一塊石頭上的周宇,趙世勛并沒有打算去安慰他什么。血的教訓擺在眼前,如果這道坎他自己都過不去想不通,那就當自己多此一舉救了一個愣貨。
喝了點水吃了點東西,趙世勛打算去看看地上的兩個重傷員。
烤著溫暖的篝火,老不死的抽著煙斗和周圍的民兵吹了一會牛皮,將自己這些年的一些戰斗經歷拿出來添油加醋的說了幾個,立刻把這群戰場雛鳥聽的如癡如醉,紛紛要求老不死的再說幾個故事。
正當老不死的準備再吹一個大的時,趙世勛走了過來,俯下身將一把刺刀插入了火堆中。
“有個傷員快不行了,腋下被刺刀劃開的刀口太大,一路上一直在流血,這樣下去明天早上人就涼了。我剛檢查了一下,應該沒傷到內臟。我打算給他處理一下傷口。”
說到這里,趙世勛打開自己的懷表,從里面取出一根短小的針頭。
“呦呵,營長你還隨身帶著繡花針呢,你不會要給他縫傷口吧”
“留學時候學過緊急傷口處理,在太原的時候自己買了一根縫衣針。本來是自己留著備用的,如今還真用上了。”
借著火堆的亮光,趙世勛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根棉線,放到了火堆上滾著開水的日式飯盒里。
周圍的民兵看著這一幕,紛紛瞪大了眼睛。當聽到老不死的口中的營長要給自己的兄弟縫傷口時,民兵們紛紛敬畏的看著趙世勛。
“你看,我就說趙大哥不是凡人嘛這縫傷口我聽說可是西洋大夫才會的東西。這他都會”
“可不嘛,我們的命都是他救的,而且不止一次。你再看看地上這兩挺歪把子,六支三八大蓋。那可都是從鬼子兵手里奪過來的小鬼子多厲害啊。
當年縣城防御強不強土匪幾百人圍攻都鎩羽而歸,可小鬼子幾十人就打下了保安團幾百人防守的縣城那家伙,想想都覺得嚇人啊。”
“就是,要我說啊,咱們干脆讓趙大哥當咱隊長得了,有他領著咱,保準天天打勝仗”
“噓噓你小子小聲點沒看到周隊長黑著臉半天了嗎。再說了,就算你們想,人家趙大哥還未必愿意呢
你沒聽老不死的說嘛,人家可是國軍正規軍的營長”
“那倒也是。”
十幾分鐘后,趙世勛準備好了縫合傷口的東西,叫上幾個民兵將傷員抬到火堆旁,然后用涼開水清洗了對方的傷口。
動手前,為了防止傷兵疼痛亂動,趙世勛讓三個民兵用力壓住對方,并在傷員嘴里塞了一根樹枝防止讓他咬傷自己的舌頭。
一切準備就緒后,趙世勛開始借著火光縫合傷口,由于沒有止疼藥,甚至連口酒都沒有。傷員當時就疼的渾身發抖,嘴里的樹枝被咬的嘎吱嘎吱的響。
縫到一半的時候,傷員似乎疼昏了過去,徹底停止了掙扎。
近二十分鐘后,趙世勛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從火堆里抽出燒的發紅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