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息怒,二當家的雖然有錯,但是現在不是問罪的時候。”
點了點頭,陸百川強忍著將怒火壓下去。三胖子說的沒錯,現在確實不是興師問罪的時候。
看著漸漸遠去的八路背影,陸百川嘆了口氣,拍了拍身邊的三胖子說道
“三胖子,你去追上姓趙的,就說我有要事相托。”
十分鐘后,望著逐漸遠去的十幾個背影,趙世勛抱著雙臂抿了抿嘴。
陸百川叫住了自己,然后給了一個自己無法拒絕的理由他帶人回去救人,而自己則把他剩下的人帶離此地。
陸百川做了一個在趙世勛看來異常愚蠢的決定,帶上十幾個兄弟返回去接應兩個人。沒錯,就是兩個人。
作為軍校生出身的他不太懂這些江湖上的習氣,哪怕自己老爹當年據說也是胡子出身。
可雖然趙世勛看不懂,但是他卻并沒有阻止對方看似愚蠢至極的行動。
或許在他看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先,土匪綠林也許就是義字當頭吧。
帶著隊伍爬上當面的山頂時,山谷里終于傳來了一陣陣的槍聲。
站在山頂,看著西面蒼莽的群山和山脊上面掛著的落日,趙世勛瞇起了眼睛。
霞光拂面,山風微涼。
抬起手,趙世勛叫停了沉寂中前進的隊伍。
沒多久,隊伍再次被一分為二。
老周帶著三排護送著傷員和大部分土匪先行離開,而趙世勛柱子則帶著四排和三十個土匪留了下來。當然,還有那挺剛剛繳獲的九二式重機槍。
趙世勛不是活菩薩,但也同樣不是冷血動物。
對于陸百川近乎自殺的舉動他沒有興趣去參與,那是他是事情,自己不想參合。可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趙世勛承認自己無論如何還是做不到。
山風徐徐,吹的披著霞光的野草仿佛金色的海洋一般。
翻滾起伏的金色波浪中,七八個身影且戰且走,跌跌撞撞的朝山谷外挪動著。
和一個手下架著虛弱不堪的馬三順,陸百川一邊不時的回頭開槍還擊,一邊吃力朝前挪動著步子。
槍聲中,身后的偽軍和鬼子不斷的咒罵著,似乎是感覺到了這幾個“棄兒”的無助,日偽軍們對于面前這幾個“殘余分子”的追殺越發的殘忍起來。
黃昏中,他們仿佛像是古代的獵人圍獵動物一樣,不時的打上幾槍嚇唬一下,然后將他們逼向死亡的陷阱。
面對日軍的殺戮,陸百川沒有絲毫的辦法。自己這邊人雖然不怕死,但是任何企圖反擊的行為都會招來鬼子精準的子彈。
在付出了九條人命的代價后,陸百川他們逐漸明白他們目前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將屁股留給對手,然后像喪家之犬一樣撅著腚逃命。
看著身邊越來越少的手下,陸百川突然有一種掉入陷阱的錯覺。
自己雖然幸運的接應到了受傷的馬三順和他的手下,卻似乎掉進了一個早就布置好的狩獵場,只剩下逃命的份。
沖出山谷的那一刻,看著百多米外郁郁蔥蔥山脊,陸百川終于從心底涌起一股子淡淡的希望。
咬咬牙,只要己方沖上山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