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樂,趙世勛將手里的煙頭扔到了炭盆里。看著逐漸燒為灰燼的煙頭,他緩緩的說道
“明跟你說吧,李弘義是想找我合作。”
“合作”
“嗯,這單買賣確實太過敏感,這年月倒賣軍需物資到日占區,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我聽李弘義的意思,南邊的這個貨主也是第一次跟他交易,李弘義一直覺得對方很可能會黑吃黑。”
“黑吃黑”
“嗯,畢竟這件事風險極大,萬一要是走漏風聲,貨主八成是死罪難逃。這種交易,本就很容易黑吃黑。”
“哦,那李弘義的意思是讓我們給他當保鏢”
聞言看著老不死,趙世勛冷哼了一聲。
“讓我們給他當保鏢他小子配嗎明說了吧,這小子也想黑吃黑,貨物和錢他都要
我和他商議了一下,如果事成,棉布我可以拿走七成。”
“七成格老子滴,你小子胃口還真大啊。”
“廢話,沒有咱們,他敢去和貨主交易嘛要不是著急給戰士們做冬衣,老子恨不得要他八成”
明白了趙世勛的意思,老不死的大張著嘴,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
好一會后,一直沉默抽煙的老不死的忽然轉頭認真的問道。
“支隊長,恕我冒昧的問一句,這批物資倒地是重慶那邊那個部分的,你打聽過沒有咱們畢竟現在的身份是八路,若是對方出動部隊親自送貨,那咱們可就不好辦了。”
知道老不死的擔心的是什么,趙世勛也瞇著眼陷入了沉思。
確實,這也一直是他最擔心最顧慮的事情。
如果對方是以軍隊身份前往交易,那自己要是動手去搶,就是犯了嚴重的紀律。畢竟這主動制造摩擦的罪名,放到哪里可都是殺頭的大罪。
可是如果自己不去,眼前這一道難關就很難順利扛過去。自己的部隊本來就缺槍少彈,如果再因為凍害導致大量的非戰斗減員,那就真的極其危險了。他心里很清楚,雖然最近日偽軍暫時很消停,可一旦對方養精蓄銳完畢,進山掃蕩那就是隨時隨地的事情。到時候如果自己的部隊如果還沒有御寒的衣物,那可就是真的要陷入絕境了。
思來想去,趙世勛忽然猛的坐起身打開了屋門。
剎那間,一股子刺骨的寒風拂面而來,只穿著單衣的他瞬間感覺自己都被打透了。
望著不遠處銀裝素裹的大地山川,趙世勛忽然一拳砸到了門框上。
“不管那些了,我就不信了,這幫雜碎還敢明目張膽的倒賣軍需”
兩天后。
柴莊,一個位于晉南恒曲南部黃河邊上的小村子。
由于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柴莊附近的氣溫一下子驟降了七八度。
早晨起來的時候,一些到河邊取水的村民驚訝的發現,昨天還緩緩流淌的黃河今天就跟靜止了一樣,被徹底千里冰封了起來。
天色大亮后,幾個眼尖的村民便發現三十幾輛大車開始緩緩出現在黃河南邊,隨后竟然直接沿著冰面走了過來。
帶著厚實的貂絨帽子,關三河看了看身后緩緩走上冰面的車隊,滿意點了點頭。
確認一切無誤后,他快步走到一個帶著眼睛的胖子身后,笑呵呵的說道
“吳科長我說的沒錯吧,這時候黃河正好封凍,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一個包裹的像粽子一樣的肥胖男人聞言,趕忙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
“關大當家的果然是這里的地頭蛇啊,前幾天我看這河面還能走船,如今只是一夜的功夫,竟然直接天塹變通途了厲害,這老天爺果然是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