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隨著日頭漸漸升高,趙世勛三人也趕著馬車走出了莽莽群山,來到了夏縣的地界。
路過文孝村的時候,邵夢茹原本不錯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呆呆的看了幾眼遠處的村子,她隨即緩緩的轉過身,隨后將整張臉都藏到了臂彎里一言不發。
看到這一幕,趙世勛有心說幾句安慰的話,卻最終沒能張開嘴。這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某一句失言,再勾起對方心中的一些好不容易才隱藏起來的記憶。
要知道,他和這個女人現在的心照不宣來之不易,如同一支放在二人之間的白瓷花瓶,溫潤確也非常脆弱。
很快,在走過了文孝村的地界后,大片的農田和村莊開始陸續的在遠處出現。伴隨而來的,則是到處林立的炮樓據點。
可以看出,日軍雖然在山區中選擇了收縮防線,但在平原地帶,他們的控制力不僅沒有削弱,反而是得到了增強。
當然,這一路走來趙世勛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據點中大多數的駐軍都換成了頂著五色星的皇協軍,而不是鬼子。
也就是說,日軍正在改變過去分兵把手的戰術,轉而選擇用偽軍扼守要點封鎖潛在敵人的活動空間,然后由日軍機動作戰的方式對付晉南地區的抗日武裝。
看著這些偽軍把手的據點,趙世勛知道自己將來的日子不會好過了。很明顯,針對八路軍敵后游擊戰的特點,鬼子也在快速改變自己的戰術。
就這樣,在經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檢查站后,趙世勛他們在下午兩點的時候,終于來到了夏縣的城門下。
此時,由于不是一天進城的高峰期,所以空蕩蕩的城門口基本沒有幾個排隊等待的老百姓。
因此,城門下負責檢查的偽軍也不多。放眼望去,整個城門口除了五六個歪七扭八站著的偽軍外,竟然看不到一個執勤的鬼子。
顯然,面對一天中氣溫最熱日頭最毒的時刻,守城門的鬼子兵也偷了懶,紛紛躲在城門樓里面納起了涼。
而看到有一輛大車走到了城門前,幾個正在閑聊的偽軍立刻好奇的走上前來,攔住了趙世勛一行。
被攔在城門口,趙世勛也不慌,給了邵夢茹一個冷靜的眼神后便和黑娃一起跳下了馬車。
“干什么的車上的人怎么不下來,不知道進城需要檢查嗎”
看著馬車上還有人坐著躺著,一個瘦不拉幾的偽軍立刻走上前吆喝道。
聽到這,黑娃趕緊憨笑著走上前拱了拱手,隨后掏出兩盒哈德門塞進了偽軍的衣兜里。
“老總息怒,車上的人是我姐夫兩口子,這不我姐夫前段時間讓土匪給打傷后背,找了好多郎中都看不好。今個我們幾個親戚心思拉著他進趟城,想去城里的安民診所給他瞧瞧。”
“哦,去城里的診所看病”
“是啊,我們聽說城里的診所有留過東洋大夫坐診,這不就一路趕過來了嘛。”
聞言點了點頭,偽軍探頭看了一眼車上的人,隨后無聊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趕緊過去。
看到這,黑娃趕緊牽著拉著的老馬就朝城里走。
“等等”
突然間,就在馬車剛一移動的時候,兩個本在遠處一個掩體內聊天的偽軍忽然走出了掩體,隨后徑直擋在了馬車前面。
事發突然,眼瞅著馬車就要撞到人,黑娃不得不拼命的拉住馬匹韁繩,好不容易才將有點受驚的老黃馬給控制住。
下一刻,兩個偽軍持槍走到馬車旁看了一眼上面躺著的陸百川,隨后看著車上的邵夢茹問道
“是槍傷嗎”
話音剛落,車上的邵夢茹臉色隨之一白。
顯然,她被偽軍的話給問蒙了。
而看到連個偽軍臉色不善的看著自己,邵夢茹隨即整個人都開始微微的發抖。慌亂中,她只是瞪眼看著偽軍身后的趙世勛,完全不知道該不該說,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