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常文凌晨的時候,抵不住困意趴在床邊睡著了。
此刻玉玦氣哼哼的翻身動作將他吵醒,一睜眼,就對上了近在咫尺的小臉。
玉玦閉著眼睛咂咂嘴,繼續睡。
徵常文眼睛眨巴眨巴,再眨巴。
他能清晰的看到玉玦臉上的每一個毛孔。
他的臉上撲過來的,是玉玦呼出來帶著熱氣的呼吸。
徵常文閉上眼睛,嘴角彎起。就這樣吧
咯咯咯
咯咯咯
徵常文的拳頭握起來,實在忍無可忍。他想要吃鶴肉
玉玦被這個聲音吵的,再次翻了個身,將被子蒙在腦袋上。
徵常文站起身,看著玉玦整個人消失在被子里,一縷頭發都沒露出來。這個被子,是他以前蓋過的。
咯咯咯
不行,先去殺鳥。
徵常文小心翼翼的打開門,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飛白鶴在鯨頭鸛的面前,飛騰跳躍。一邊咯咯咯的叫著,看起來,像是在挑釁。
鯨頭鸛將巨大的嘴巴戳在地上,不對,確切的說是戳在地里。厚重的翅膀撲騰著,想要將嘴巴拔出來。
剛剛兩只鳥嬉鬧的時候,鯨頭鸛想要啄飛白鶴,結果被飛白鶴一個閃現閃了嘴巴。直接扎進了地里,拔也拔不出來。
飛白鶴見到徵常文出來,收起翅膀,邁著兩根大長腿優雅的走開了。
“小文你什么時候來的”
離姑搬出小桌子,將剛剛做好的飯菜端出來擺上。
徵常文欲言又止,隨后將鯨頭鸛的嘴巴從地里拔出來,登上它的后背飛走了。
道法大家的道觀里,謝建鴻端著一碗白粥,正夾了一筷子腌菜來吃。
西霖軍中的傷兵傷情已經得到控制,他就帶著人回來了。
想著一會出去打點野味,帶著去見離姑呢。于是早飯簡簡單單快速吃著。
徵常文走進門的時候,謝建鴻正在吸溜吸溜的喝粥。
喝粥的聲音掩蓋住了徵常文的腳步聲。
等謝建鴻的臉從碗里露出來,就見到坐在對面的徵常文。
“哎吆,你想嚇死為師啊。”
謝建鴻端著粥碗的手一哆嗦。
“師傅,你一會要去哪”
徵常文正襟危坐,好像在和謝建鴻討論特別嚴肅的事情一樣。
“打野味,去看看阿離啊。”謝建鴻又喝了一口粥。
“為什么”
謝建鴻將嘴里的粥咽下去“什么為什么阿離喜歡吃野味,我喜歡給她打回來,還為什么。”
吸溜吸溜
吃的越來越急。
“師傅,我想還俗”
“噗”
謝建鴻一口白粥,全部噴了出來。
顆顆晶瑩的米粒,掛在徵常文的臉上。
“咳咳,你剛才說什么還俗”
謝建鴻將粥碗仍在桌子上,掏出手帕擦嘴角。眼睛瞪得大大的,連眼角的皺紋都撐開了。
徵常文也從袖子里掏出一方灰色手帕,將臉上的白粥擦拭干凈。
“沒錯,我想還俗。”
此刻的徵常文看著謝建鴻,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和篤定。
從小他就脾性跳脫,不按常理出牌。
謝建鴻為了教導他,沒少花了心思,也沒少被他整蠱。
此刻一本正經的對他說話,還真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沒了嬉皮笑臉,沒了調侃整蠱的笑意,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