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敖銳澤卻說道“聽明白了。”
他轉過身“正因為如此,我才更加地想要見一見這位定遠伯了。”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姚文舉腰間的長劍上。
他笑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文舉兄時隔十年再次前來參加會試,應當是為了給自己挑選一個合適的主公,然后一展抱負吧”
姚文舉和前身他們一樣,都是南地來的舉子。
但是他和前身他們不一樣的是,前身他們費盡千辛萬苦,才將將在二十三歲的時候考上舉人。
而姚文舉呢,兩歲能識字,三歲能讀書,六歲能作詩,十二歲便考上了貢士,名震南地。
要不是他參加殿試之時,主持他鄉試的考官被查出來了倒賣考題,正好不少人都容忍不了自己被一個連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小子壓過一頭的事情,所以明里暗里往他身上潑了不少的臟水而這其中甚至包括他的師長、師兄弟、乃至于未婚妻,導致他直接被關進了大獄,恐怕他早就是大揚最年輕的進士了。
好在時任刑部尚書的嚴豐茂嚴大人還算清廉,勉強破了此案,還了他清白。
聽見這話,姚文舉的臉色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變了變,隨后他苦笑著說道“銳澤兄說笑了,現在整個大揚誰不知道我姚文舉就是第二個仲永,小時了了,如今卻連一篇拿得出手的文章都做不出來了。”
“所以我這次來京城,能得一個同進士,就已經要叩謝祖宗保佑了,至于貴人的賞識什么的,我已經不奢求了。”
聽見這話,在場的其他書生莫不是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顯然他們信了姚文舉的話。
但是敖銳澤可沒有那么好糊弄。
不過他也猜到了姚文舉為什么會這么說。
只不過是因為十年前的那場科舉舞弊案,讓他學會了韜光養晦。
所以敖銳澤只繼續說道“如果文舉兄愿意將你的這把祖傳寶劍借我一用的話,我興許可以為你找到一位英明的主公。”
然后不等姚文舉反應過來,他直接走了回來,伸手就奪下了姚文舉腰間的配劍,然后揚長而去。
其他的書生這才反應過來。
“武銳澤這是什么意思”
“他明知道睿王不是明主,他竟然還想要去討好他”
“不行,我要去把他追回來。”
當即便有一名書生站起身來。
其他人卻是惱了。
“追什么追沒見他已經打定主意不與我們為伍了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當以后我們沒有這個同鄉好友了。”
姚文舉的眉頭也忍不住皺了起來。
只是他皺眉的原因,不是后悔與武銳澤結交,而是覺得敖銳澤的神色可不像是去向傅德本道賀的。
事實上,敖銳澤還真就是去給傅德本賀喜的
這會兒的傅府,可不是一般的熱鬧。
酒席甚至直接擺到了大門之外的長街上。
不過敖銳澤是有功名的舉子,自然不可能被安排在大街上吃席,所以看到他的衣著打扮之后,傅府的仆從把那些前來乞討的一眼看過去烏壓壓的乞丐打發走之后,直接就把他領到了主院旁邊的廂房之中。
“伯爺,恭喜恭喜。”
“伯爺,聽說貴府二公子明年就要加冠了,正好,我有一女兒,也到了出閣的年紀了,不如你我做一對兒女親家如何”
“恭喜伯爺,名垂青史已然不在話下了。”
即便是隔著一堵墻、二十幾米之遠,主院里的恭維聲也依舊能夠清楚地傳到敖銳澤等人的耳朵里。
一方面當然是因為那些賓客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在座的其他書生,除了敖銳澤之外,心思根本就不在酒席之上,所以廂房之中自然安靜的不行。
不過很快,他們就徹底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