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眠停在了陽臺和客廳的交界處。
她沒刻意壓低動靜,聽見聲音,江時熠視線往后瞥了一下,隨后在轉過身看見她的時候,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立刻蕩漾起了一點兒笑,開口的瞬間,語調里沁著溫柔,跟昨天在競技場上那種賤兮兮的語調完全不同,甚至還帶著點兒哄的“怎么了是不是里面的煙味兒太濃,讓你覺得不舒服了”
煙味兒
什么煙味兒
原諒她,她剛才坐在沙發上,出神的程度甚至到了連江時熠是什么時候起身去陽臺的她都不知道,就更別提什么煙味兒了。
眨眨眼,沈星眠抿了抿唇,不知道該回復些什么呢,于是就只好閉上嘴,神色小心翼翼地朝江時熠遞過去,可一旦撞在了一起,她又會迅速瞥開。
沒等到沈星眠的回復,江時熠也沒生氣,相反的,他其實很有耐心,特別是在沈星眠的事情上。不想為難她,江時熠索性轉過身來,那雙眸子被夜色襯得幽暗,帶著他與生俱來的懶散“還是說,糖糖是專門出來找我的”
是半開玩笑的話語,語調里的玩味兒不加掩飾,讓沈星眠忍不住猛地抬眼看向他。
嘖,所以是猜對了
只是沈星眠哪怕是看向他,那眼神除卻清澈,還有那么一絲絲江時熠不太愿意承認的,就跟兩年前如出一轍的緊張和閃躲。
不,她就是在躲。
沉默了一會兒,江時熠瞇了瞇眼,語調里的笑意和玩味兒半分不減“既然是出來找我的,那你站那么遠干什么小朋友,我兩年前就說過了,”
比起沈星眠,他實在大膽,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明明那靠在陽臺欄桿上的姿勢慵慵懶懶,說話的語調也藏著很隨意的玩興,幾分哄,染著本該不應該存有的認真“你躲什么呢哥哥不會欺負你呀。”
沈星眠“”
哐當一聲,大腦險些宕機,分不清今夕何夕。
原本那股朝江時熠走過去的勇氣瞬間蕩然無存,稍稍抬起腳,也不知道到底是該往前走還是往后退,她很慌亂,偏偏江時熠卻很清醒。
清醒著將話繼續說下去“過來些好不好過來讓哥哥看看,小朋友長高了沒有,”
說著,大約是見沈星眠沒有要往前的意思,他話語頓了頓后,往下“你不過來,我可就要過去了。”
話語一落下,壓根兒沒給沈星眠任何反應的時間,江時熠長腿一邁,兩三步就走到了她跟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指扣在她的左手手腕上,輕輕一帶,他的背部再次貼上了欄桿,而沈星眠則被他帶到了陽臺之上,他的跟前。
距離貼得很近,沈星眠的呼吸很急,和江時熠那平緩的交雜在一起,灼熱地彌漫在周遭的空氣里。
搭在沈星眠手腕上的手指起起落落,剛好碰到的,是被手鏈壓出來的印子。
好熱。
明明她身上穿著的是吊帶連衣裙,陽臺上是不是吹過晚風,客廳里的空調冷氣也在源源不斷地朝這邊送過來,但她就是覺得,她很熱。
特別,是手腕上那被江時熠觸碰過的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