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多少人意難平
他又想到了曾經自己跟太子妃也曾洞房花燭,普天同慶。
“我記得當年母后十分歡喜,但努力克制著不落淚。”
“她是深海異族,若是落淚,落地便成珍珠,父皇會不喜。”
他低聲沙啞,身后的老太監聽到了,聲音有些沙啞,“殿下您的身世不能提。”
因為是異族所生,所以就算他年紀大了不好,看起來還是很年輕。
那些弟弟們都不知道背后的貓膩。
太子微笑,“都說我軟弱無用,天賦平平,實則也不是父皇忌憚且不喜我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他顧忌母后是個異族。”
“可當初明明也是他覬覦了母后的血脈,深謀遠慮所圖之,得到后耗竭,后棄之如敝履,從一開始,我就不可能成為唐宋的王者,只不過是靶子。”
“現在,他又盯上了另一個女人,一個更高貴更強大的異族。”
“帝王這個位置,可真是好呢。”
不像他,連一個妻子也保不住,他笑著落淚。
但沒人知道,哪怕是盯著乾坤宮的那些王族強者也萬萬沒想到跟老皇帝洞房花燭的時候,道光族于外的住所中。
詭秘地宮之下,一個魂魄躺在了紫色如晶液的池子里,入水,過了一會,一副軀體從水下坐起,如同鬼魅畫皮換身體一般
棄血城,陳遜于深夜忙碌,眼底略有疲憊,但推了下眼鏡,還是將工作完成,接著才洗浴,過了一會,穿著睡袍的他走出了浴室,倒了一杯清水,重新戴上眼鏡,斜靠著沙發翻看各地他安排的探子傳來的信息。
天靈族的,麓山的,國內的,國外的。
血鳶盆地,鬼谷,幽藍水淵。
他就像是一個超級計算機,正在瘋狂吸收各種信息,最后,他得到了最新的情報。
麓山三人,以及李淳罡孫子李臥龍。
這個淮南王,不過是王族拋出來拉仇恨的棄子蠢不可及,不值一提。
既然用一個宗室王爺引人注意,那王族定然要在邊疆部署什么,現下邊疆戰事看起來兇險,實則在王族掌控之中,不過是利用邊疆打資源,壯大王族隱性勢力而已。
“因為阿刁嗎”他喃喃自語。
不過他還未思考多久,一縷困意襲來。
最近好像是有點累了,畢竟是凡人,因為最近連軸轉,疲累之下,五官棱角也鋒利了許多,剛洗過的烏黑零亂短發略遮蔽眉眼,薄唇輕抿,因為不適而蒼白了幾分。
凡人啊。
凡人生死自有時,命運全由天定。
但就算不是凡人高貴強大如那位女子,不也成了滾滾紅塵中的焚火魅蝶么。
他按著眉心,略苦笑了一下,但很快斂成了不可摧毀的堅毅。
起身到臥室中,正要脫下眼鏡,卻覺得眼前視線突兀模糊這是
他眼底銳光一沉,手指動了動,想要啟動手腕上的手環,但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攔下了他的動作。
冰涼涼的。
清雅香氣淺淺淡淡的,入了鼻端。
他好像看到了一個人,但模模糊糊,不可抗拒。
倒了下去,天昏地暗。
一個人覆在他身上。
居高臨下,柔軟的蒼雪點在了他的唇上。
開始融化。
好像有蛇鉆進了睡袍,攀在了他的胸膛上,花枝纏住了他,一朵朵盛開香氣,柔軟又被碾碎,汁液染色,在蒼白畫卷上描繪了活色生香一場雨。
一截纖細精致的腳踝,魚龍活了一般,攀爬在畫卷上。
重疊的喘息,克制又隱忍,最后變成了畫卷上吹的一口氣,它吹散了那些淬凝的墨意,糾纏在頸上血管旁側的雪白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