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畫坐著不動,蕭枕站起身,迎了出去。
凌畫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宮里派來的太監報了幾個菜名,果然是來賜菜的,她有些想笑。
不多時,蕭枕打發了宮里的太監回來,他身后跟著人端了幾碟菜,放在了桌子上。
凌畫連忙說,“殊榮,這是殊榮,此等殊榮,你今年也有了。”
往年他可是沒有這待遇的,今年陛下做什么都想著他,這是好現象。
蕭枕重新坐下身,見她嘴里雖然說著殊榮,但是眼睛里卻露出好可憐的神色,他又氣又笑,“剛剛我問了宮里來的人,他說下一個就去端敬候府,給凌掌舵使送御賜的菜。”
凌畫“”
她訝異,“不該啊,我初掌漕郡第一年,回京過年,陛下也給我賜菜了,我嫌棄難吃,進宮給陛下拜年時,特意提了,說不如把菜換成幾錠元寶,陛下轉年就真給我賜了一盤元寶。如今怎么又賜菜了”
蕭枕搖頭,“反正那奴才說了,是要去端敬候府賜菜。”
凌畫想想難道她是得罪皇帝了大約是她把蕭澤欺負的太狠了,陛下特意拿這個敲打她一下,讓她別太得意
她撇撇嘴,真誠地建議蕭枕,“要不,你悄悄的叫幾個人來吃掉反正陛下也不知道。”
蕭枕問,“你呢”
“我也是唄。”
蕭枕點頭,叫了冷月并幾個貼身護衛來,對他們吩咐,“這幾個碟子的菜,你們都吃掉。”
冷月和幾個護衛對看一眼,什么也不敢問,什么也不敢說,默默地拿了筷子,幾個大男人,風卷殘云,很快就吃光了碗碟。
吃完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蕭枕一臉冷漠,“他今年倒是想起我來了。”
往年那十七八年,他身為人子,從來沒得到過陛下一絲半點兒的關心,除了呵斥就是苛責,今年倒是暖心多了,可惜,他已經不需要父子之情了。
凌畫親手給他沏了一盞茶,“你要這樣想,今年東宮,怕是盼著賜菜呢,也許都沒有。氣死蕭澤。”
蕭枕冷笑,“那更是可笑了。”
凌畫心想的確,蕭澤是陛下一手培養的太子,是不是真應了那句話,偏疼不上色,以至于這放養的,不管的,倒頭來反而出息,愛民如子。
她問蕭枕,“陛下對你的態度,以及如今對蕭澤的態度,你覺得,陛下有換了太子把江山交給你的打算嗎”
蕭枕輕嗤,“沒看出來,他興許是借由我,利用我,讓蕭澤有個清醒的認識。然后好知道怎么做好太子。畢竟,他又不止蕭澤一個兒子。”
凌畫覺得這樣說也有道理,她斟酌了一下,對蕭枕低聲說,“有一件事兒,我想跟你說說。”
她給他提前打預防,“不過,這件事兒干系甚大,你聽完后,一定要沉住氣,別太激動。”
蕭枕挑眉,“你說。”
凌畫將冷宮里的人不是端妃娘娘,是三公主的生母,已故的如嬪之事,跟蕭枕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
蕭枕沉默了許久,才說,“我知道這件事兒。”
“啊”凌畫震驚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太后身邊的孫嬤嬤月前送我出長寧宮時,私下跟我提了兩句,她昔年受過母妃的恩惠,以前一直不敢告訴我,如今才敢對于透露。”蕭枕看著凌畫,“不過,我只聽孫嬤嬤說母妃不在冷宮,但是并不知道是有人代替她待在冷宮,如嬪不是死了嗎怎么還活著”
“她是易容成端妃娘娘的樣子,用端妃娘娘的身份在活著。”凌畫道,“我本來也很奇怪,三公主的性子并不討喜,但陛下卻很喜歡她,在一眾公主中,算是比較受寵的,這寵從何來昔年如嬪活著的時候,也沒聽說多受寵,生個女兒倒是很讓陛下喜愛,以至于連三公主的外家都很受陛下器重,如今知道了,原來癥結在這里。”
蕭枕問,“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兒的”
凌畫自然不會供出宴輕,只對他胡編亂造,“每一年宮里都會放出一批老人,正巧有江南故土的,那人回鄉后,牽扯進了一樁藏污納垢的殺人案里,想利用這個消息,找我買一條自己的命,我才知道了。”
“那個人呢”
“被我殺了。”凌畫面無表情地說,“陛下將冷宮鎖的如銅墻鐵壁,我總不能放他出去再對別人胡言亂語,讓陛下得知。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殺了也就殺了。”
蕭枕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