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說不成,“他和嗣王是連襟,萬一查到咱們頭上,事就大了。”
還有人哈哈大笑,“沒了根,哪里算得連襟,嗣王什么人物,和他論親戚”
陳盎嚇得魂飛魄散,單是聽他們議論,兩股就隱隱生涼了。
可惜他走不快,就像小時候戲弄抓進罐子里的螞蟻,用盡力氣,也還是在這些人的手掌心里。
終于有人不耐煩了,“趕緊處置了,去喝兩杯。”
然后就聽見棍棒破空的聲響,“呼”地一聲,砸在了他的后脖頸上。
一陣劇痛很短暫的一陣痛,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到家了,有人正拿濕手巾擦他臉上血跡,家里女眷哭得興起,尚柔的嗓音尤其高亢,分不清她是在哭還是在喊,吵吵嚷嚷說“官人,你這是怎么了到底是誰這么狠心,把人打得這個模樣”
陳侯怒不可遏,“報官,快報官”
廊子上腳步聲急促去遠了,陳盎雙眼腫脹,徹底睜不開了,奇怪得很,除了頭痛欲裂,感覺不到別的不適。
人像被捆綁住了,只覺沉重,掙脫不出來,也說不出話,只好長吟一聲,讓他們知道他已經醒了。
眾人一愣,忙說好了好了,人總算活過來了。原本以為他今晚可能難逃一劫的,畢竟被抬回來的時候簡直血葫蘆似的,已經沒了人形了。既然能清醒,身上的傷養養就好,至多這陣子不外出了,放任他在外野了那么久,收收性子也不是壞事。
陳夫人忙來問大夫“你看傷勢如何修養多久能夠痊愈快開方子,好叫人立刻去抓藥。”
大夫臉上的神情卻有些復雜,沉默了半晌才道“抓藥不忙,既然公子已經醒了,先容我問他兩句話。”邊說邊握住了陳盎的手,趨身道,“公子若能聽見我的話,就動動手指。”
眾人緊張地盯著那只手,可惜等了半晌,毫無反應。
大夫又將手壓在他的腿上,“公子再動動腿,不必多用力,只要動一下就好。”
遺憾的是連腿也毫無動靜,眾人一時面面相覷,陳侯惶然追問“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受了重傷手腳無力,或者養兩日恢復些元氣就好了”
那大夫無言地望了陳侯一眼,又探手把脈,半晌叫了聲侯爺,“令公子這傷勢,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陳夫人白了臉,追問“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夫不妨明說了吧。”
那大夫只好把自己的疑慮和盤托出,斟酌了下道“公子身上這些傷看著嚴重,其實大抵是皮外傷,骨骼雖有錯位,但不會傷及性命,也不會累及以后行動。小人仔細查驗了一番,其實最要緊的,是頸骨受了重創,以至于公子頸項以下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