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里的人對此見怪不怪,所以很快便有人走出,將那個已經香消玉殞的女子拖走,又來了幾個人,快速地將地面清潔一凈。
這座客棧內“有頭有臉”的人,都是那位三皇子在江湖上招徠的“江湖客”,每天供他們吃喝玩樂,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派上用場。這位疤臉大漢只是其中一位罷了,在他之上,還有不少真正的厲害人物,只是都不顯山不露水,大隱隱于市了。
客棧最高處,一位身穿白衣,頭戴玉冠的俊美男子,手拿折扇靠在椅子上,扇面書“空”字,是男子親手所寫。他這字寫得極好,而且人在江湖多年,稀奇古怪的手段層出不窮,所以深受那位三皇子的器重。
白衣男子此時正在閉目養神,他所修的這門功法,講究一個“靜”字,越是安靜的環境,修行的速度就越是快速,只是這門功法的每個境界的關隘太難打破,所以男人破境極慢。但這一個慢,卻又有了“靜”的味道,所以他的每一境的基礎,都打得極好,就好像蓋房添瓦,他的那座屋子雖然不是很寬敞,但卻耐得住時間的考驗,天災的打磨。
突然,男人合上了折扇,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他轉頭看向窗外,眼中一抹異色一閃而過。
林葬天抬起頭,看到了那個站在高處,倚在窗邊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離開窗口。
林葬天嘴角勾起,左手搭在劍柄上,右手推門而入。
坐在街邊的那個漢子不知道去了哪里,手里拿了袋剛出爐的炒瓜子樂呵呵地跑到之前坐著的地方,漢子一屁股坐下,拿了顆瓜子入口。
看戲。
漢子回過頭,又看到了幾位臉色不是很好的年輕人朝著客棧的方向走來。漢子又看向客棧,想到了之前的那個年輕人,笑了笑,順勢吐出一口瓜子皮,然后吧唧吧唧嘴,繼續樂呵呵地看戲。
看樣子是出好戲。
林葬天走進客棧,環顧四周,都是些毫不掩飾的打量眼神,絲毫不懼這位有劍在手的年輕人。
林葬天笑了笑。
看來這個客棧的水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啊。是不是應該聽一聽那個人的告誡,哈哈,罷了,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聽勸的人。
林葬天緩緩走上樓梯,周圍的氣氛詭異。
最頂層的那位白衣男子沒有出門,他只是坐回了椅子上,輕輕搖晃著折扇。
敲門聲響起。
“說。”白衣男子喝了口茶。
“大人,客棧里進來的那個人應該怎么辦”門外傳來一聲疑問。
房間內,白衣男子放下茶杯,笑道“老規矩,開門迎客。”
“知道了。”
白衣男子看了眼門口,笑容玩味。
若是真的有些能耐,能夠為殿下所用是最好,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資格走上第三層樓了。若是就這么死了喂狗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緩緩起身,走向側屋,屋內陳設簡單,皆是百色,只有一個巨大的囚籠占據了大半的空間。
男人手拿折扇,瞇了瞇眼睛,看向關在囚籠里的那個渾身的女人。
她藍色的眸子毫無生機,蜷縮在籠子里,金黃的頭發垂在肩上,女子肌膚白皙如玉,卻有著大片的血色結晶凝結成塊,粘在女子的傷口處,她的背后,有一截斷了的白色翅膀耷拉著,毫無生氣。
男人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盯著她的眼睛。
“傳說中的天使哈哈哈,都說你們是神域的使者,可你被關在這怎么沒人哦,不對,是神,來救你啊”男人大笑道。
女子依舊雙目無神,沒有半點波動。
男人勃然大怒,“無趣無趣至極”說著,他就又離開了這個隱蔽的房間。
每日如此。
傳說中的天使啊,男人渴望從她的嘴里得知神域的消息。若是有了些許收獲,說不定他就能夠一舉打破所有阻礙,直接進入神域,化虹升天,一步成神
在男人離開之后,關在籠子里的女子的肩膀開始微微顫抖,眼淚奪眶而出,滴落在身上每日都會有的鞭痕上面,很快便凝結成了一片血色的結晶,粘在傷口上。這樣恢復很慢,但卻能讓她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