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分開之后,趙靜直就和西風一起北上,依舊是話很少,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有某些時刻,比如在趙靜直修煉的時候出了差錯的話,西風會去指點一二,其余時間兩人基本沒什么話可說。
一襲白衣的西風,面帶微笑地站在趙靜直身后不遠處,一路上都是如此。既不離得太近,也不離得太遠。太近或太遠,都讓人心慌,茫然不知所措。
趙靜直一直沒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是那個冬川了為何即使那個男人知道自己只是她的轉世依舊愿意跟著自己,為自己這一路保駕護航她有天晚上實在是沒忍住,就問了西風這個問題。
“為什么”大山中,夜空下,她這么問道。
“有些事情,并不一定都需要理由的。”他微笑著回答。
然后就是很常見的沉默,像天上好像永遠不會墜落的星辰一樣,既帶著點詩意,也充滿了秘密。
她覺得自己最近這段日子過得真的很神奇,遇見了一位莫名其妙的男人,去了個神秘的洞窟,得了傳承,沒多長的時間,一眨眼竟也是位修道有成之人了。經歷遠遠比境界來的更為實在,也算是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人了,現在也很難再被一些“小事”影響心境了。林葬天說過,“心境若是碎裂,那就徹底完蛋了。后面再怎么努力也無濟于事。”雖是事實,但很刺耳。當初在那座自己“稱霸”的城里,那個男人指著她的心門,面無表情地說道“你知道嗎你差點就要真的完蛋了。”當時他好像還有些話沒有說出口,她也猜不到他會說什么。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趙靜直坐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跟著林葬天走了那么久,也就不在乎這些了。只要累了,隨便找個地方歇著就好了。
西風站在石頭下面,雙手負后,看著太陽緩緩落山,夜幕從后面拉起,一剎那的眨眼,天便有了些晚的味道。走之前林葬天給西風傳授了一些關于男女情愛方面的心得,也不知道那個連女人都沒有的家伙,是怎么把那些事情說得那么有條不紊、頗有道理的樣子的其實這些天來,西風也漸漸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順其自然,其實不是逃避之舉。
西風嘆了口氣。果然世間唯有情字最難消受啊。
趙靜直眼眸漸漸變得雪白,當初夢中所遇白衣仙老指出的那條看不清的道路,好像漸漸明朗了。
她長舒一口氣,眼前灑下一縷月光。她笑了笑,決定接下來繼續北上,先游歷完中部大洲,再南下回家看看。若是有機會的話,去趟西北也好
中部大洲的一處山澗,化雪后水質變好了不少。歐陽世依舊是那副模樣,胡子拉碴,裸個上半身,身上白氣升騰,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武夫似的。
依舊沒想回家那事兒,身后倒下一個山岳般大小的虎精,差點機遇,遇上了歐陽世,不然的話又要多出位修道之士來。它本想著吞了這個氣血旺盛的男人,能夠讓自己一下子沖破那副“枷鎖”,擠身“上層”,沒想到遇上了位底子扎實的武夫,一命嗚呼,魂歸故里了。
吃完所剩不多的雞腿,歐陽世舔了舔手指,又在衣服上擦了擦,回頭看了一眼虎精的尸體,想了想,莫名心血來潮,把這個可憐的家伙葬了。歐陽世拍了拍手,咧嘴笑了笑,扔下一句“林兄害我。”便瞬間震地遠去,繼續遨游大洲了。
莫云符身著青衫,緩緩走在深山巨谷中,背著個小書箱,里面放了些公孫家制作的工巧之物,行走江湖必備。他有些小小的遺憾,沒能和林兄多說些話,沒能多收集些錢幣。莫云符從袖子里拿出一枚錢幣,想起當初林葬天送給他這枚錢幣的時候說的話“你現在正是張狂的年紀,別荒廢了大好時光。”當時聽到這句話的莫云符,難得心里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