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遠沒有林葬天想象得那么輕松。
一邊維持著周圍的那圈“屏障”,一邊還要趕路,實在是不容易。
若是自己能使月壺劍變大到能讓這些人都登上去就好了。
林葬天想道。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可惜。
那風池城看管得異常嚴格,是不會允許這樣一行人御劍到那里的,即使是遠遠地在城外停下來也是一樣,進入風池城還要進行一番嚴格的審查。林葬天的樣貌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傳出去,在這樣特殊的時期,林葬天冒不得這樣的險。
那位風池城的城主,是個心思縝密的男人,就根據林葬天得來的情報來看,那個風池城,或許才是他此行來到雪原厄斯的真正意義上的重大挑戰。
林葬天讓大家都休息一下,其實主要還是他自己需要休息一陣,他看了那些擠在一起的女子,她們一個個都很感激林葬天他們,但是沒有一個人膽敢向前跟他們搭話。
在她們的眼里,或許林葬天和雪狼,與她們雖然處在同一個“屏障”里面,但卻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過也無所謂,本就是萍水相逢,以后估計也沒機會再見面了。就是不知道她們日后若是知道了救助自己的人是那林家的少主,會是作何感想會不會有恨呢
她們之中的人的兄弟姐妹,父母親,很有可能會在日后被牽連,而裹挾起這場戰爭的人,就有他。
戰爭就是會死人的,她們當中若是有家人在軍中的,以后估計也會死在戰場上。而以后無論是死在誰的刀下,她們都會理所當然的以為是林家黑騎。這一點,在林葬天救助她們之前,好像就已經想到了,所以他寧愿她們也只是把自己當做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不要感激他,不要記得他,要快點忘掉他。不然他會擔心自己到時候出劍會變慢。
雖然在去那個地方之前他就已經料到了現在的情況,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撞了進來。
鬼使神差的,就連林葬天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心腸變得越來越軟了。人與人之間的聯系,一直是林葬天所懼怕的東西,這玩意就像魔教的血祭引發的瘟疫病毒,一旦沾上了,就很難再從心里刮干凈了。
雪狼取下身上的水壺,喝了點水,然后看了眼那些人,再看向林葬天。
“你就不擔心救了這些人,以后她們一旦知道了你的身份,非但不會感激你,反而還會記恨你嗎”要知道,雪原厄斯的男人,大多數都入了軍。那么以后凡是她們當中誰的親人在戰場上犧牲了,那么第一個記恨的,就是代表著林家黑騎的林葬天。仇恨一旦滋生,就沒完沒了了。帝國里的將軍們的家人,之所以被帝國允許配給那么多的兵士,就是為了防止
這些對帝國有恨的人的刺殺。
林葬天不以為意地笑笑,說道“我擔心的是她們不恨我,這樣反而還會讓我更不好受。”
雪狼聞言,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是好。這家伙這樣,反倒是讓人討厭不起來了。
林葬天盤膝坐著,一身黑衣在地,周圍都清凈。
他看了眼那些女子,沒有什么情緒地說道“她們,也只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可憐人罷了,雪原厄斯這個地方,就像一個被血痂鋪滿的紙張,需要一把利刃使其徹底粉碎,然后重新再來過。”
林葬天收回視線,緩緩道“對于血祭之法,你所知道的,有多少”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雪狼神色復雜道“聽說那血祭之法,瘋了不少人。”
林葬天默默點頭,“還有呢”
雪狼深吸一口氣,道“據說,會傳染。”
“嗯,和我所知道的相差無誤,祖父當初去那里鬧了一番,估計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林葬天看了眼表情莫名的有些奇怪的雪狼,然后笑道“不需要心里覺得有愧,你有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那樣病態的事情,像你這樣的人,是決計做不來的。”
雪狼沉默了片刻,說道“只要你不傷害無辜之人,我愿意盡我所能地幫你。”
林葬天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就開始承諾了沒必要。我們之間的關系,就是利用與被利用,你不需要突然多了這些東西在身上,若是你真的看得清的話,那么這么多年你早該行動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雪狼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