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林葬天看著在戰場上不斷跳躍的紅色身影,輕輕地笑了笑,還挺聰明。
雪狼離著林葬天近些,他還是雙手拿長刀的模樣,一頭藍發有些凌亂,眉頭皺得深深的,周邊沒多少人敢接近,因為他如烈火般燃燒的長刀劃在地上,使得地上又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越是靠近他周圍,就越是凍得瑟瑟發抖,就連那火晶石到了這都不太管用了。不少人捂著自己,一邊后退著,一邊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那個有著一頭顯眼的藍發的男人,心想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北辰拂過額前被風吹亂的發絲,笑了笑,看向林葬天,后者點了點頭,嘴動了動,北辰隨即微笑著點點頭,拉開一個身架,與此同時,他身后那個佛像也如出一轍,拉開雙拳,周圍空氣一震,強風拂面,巨大的風壓將人群擠散,不少將士都站不穩,拿出刀劍盾牌等一切可以使得上的武器,架在身前,豎在地上,即使如此,還是被風吹得不停后退,地上被劃出一道縱深的溝壑,偶爾雷電落下,不分敵我地砸在鎧甲上,將士們吃痛一聲,咬牙切齒地在心中罵娘,眼睛睜大,瞪著頭頂那個籠罩著風池城的“穹頂”,上面電光閃爍不停,就像是被扯掉了雷云一般,清晰地展現在眾人眼前,與之帶來的諸多情緒當中,恐懼要大過了安心。本來是護城的陣法,卻對它本應該保護的人落下雷電,也不知道誰是誰的敵人了。
林葬天緩緩落下,月壺劍脫手而出,縈繞一圈后接住了林葬天,后者盤腿坐在月壺劍上,神魂和皆是一陣劇痛,他咬了咬牙,雙手搭在膝上,一雙眸子變幻,眼珠上隱約有灰色的霧氣浮現,不過在這灰暗的天色下就不是那么明顯了。林葬天開始專注于恢復自己的神魂和上的傷痛,仔細地探查了一番之后,才發現自己所受的傷比他想象得要重得多,估計要等到完全恢復過來,看來得需要些時日了。
林葬天輕輕嘆了口氣,唉,看來最近不能用劍了,他瞥了眼戰場,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裹在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巨大黑袍里面,懷里抱著一個有些肥碩的貓,只不過那只貓看樣子被傷得不輕,看那傷口林葬天神色復雜起來,那道脖子上的傷口,像極了雪狼那家伙留下的痕跡,只不過他這次不知道為什么,居然手下留情了,沒有完全咬斷它的脖子,頂多只是讓它十天半個月都只能處于一個睡眠狀態,就像現在一樣。
這倒是奇怪了,等有時間得問問他。
在看到那個叫作“安命”的女孩的神情的那一刻,林葬天還是被她那雙眼睛給刺痛了,不由得想起了安引年臨死前的那個眼神,和她其實挺相像的,都帶著一種對世界的無力感,那么矛盾,又那么自然,自然地仿佛能夠把自己死亡合理化,所以在最后的最后,林葬天看到的安引年的眼神當中,其實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種解脫。
其實說來也奇怪,那個對人類有著很大的敵意的安引年,他殺了那么多的人,吸收了那么多人的靈魂,但是最終留下來的軀殼,卻還是他最原始的樣子。
與他的死亡相比,這偌大的一座風池城,倒是顯得瑟瑟發抖起來。
林葬天看著安命,忽然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御劍來到她的身邊。她對于林葬天的到來無動于衷,對她而言,現在生與死都無所謂了,但不知道為何,現在的她,居然這么強烈地想要保護自己懷中的那只貓。
見她抱緊了懷里的貓,提防地看著自己,林葬天不禁啞然失笑,在這個不確定自己能否活下去的這一瞬間,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安危,反而是懷里的那只小貓。
林葬天想了想,還是說道“你應該猜到了吧,”他抬起頭,看了眼那邊的廢墟,說道“他已經死了。”
安命愣了愣,在聽到林葬天這句話的時候,盡管她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但還是如遭雷擊,耳畔幾乎聽不到聲音,全是心里無法發出的聲嘶力竭地痛苦的喊聲,她的身子晃了晃,無力地轉過身去,看向那片廢墟,試圖在其中找到安引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