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葬天笑了笑,落在她的眼中,這副笑容仿佛突然有了含義,像是藏在云端里似的,令人琢磨不透,悠遠而淡漠。
若不是我碰不得這個東西,哪里還會輪得到你來跟我講條件,我自己把這個東西拿上去不好嗎白衣女子站在一旁,心里不忿地想著,她現在一想起自己之前在上面和他商量,美其名曰“做生意”的時候,自己那一副終于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凄慘模樣,而對方提出的那些要求自己又得沒有余地地接受,可以說這筆“生意”,實際上就是一場沒有懸念的結果,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接受他的要求,而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她一想起這些就覺得自己的那些驕傲完全被人給推翻了,總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這么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如此丟人,而且還是在一個人類面前,這等恥辱,她心里盤算著日后一定要找個機會奪回來自己今日所失去的東西。
她瞥了眼林葬天,見對方還遲遲沒有動手,便又只好溫聲細語地說道“公子請,這上面再沒有什么機關了,你若是不信的話,我也沒有什么辦法,畢竟我作為秘法的守護神,是無法碰觸秘法本身的。”
星花他們看著那把淡淡地發著光的袖珍小刀,眼神認真了起來,對于秘法寄生在物體上的事情,他們聽得很多,見得很少,這次好不容易見到了白熊一族的秘法物件,巴不得多看幾眼,希望能從上面瞧出點什么來。
北辰吹了吹擋在眼睛上的頭發,對于這把袖珍小刀,他很有興趣,只是這上面流轉不停的“光線”對他而言,有點雞肋了,沒多大的用,但是棄之又覺得可惜,所以他盡量少看幾眼,以免自己以后還覺得后悔。
袖珍小刀造型很是精巧,刀柄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細小的刻紋,呈暗金色,從林葬天這個角度來看的話,刀柄倒有些像是幾片紋路清晰的樹葉被攢成了一團的樣子,而且相映成趣,和諧美麗。刀身也是如柳葉一般的形狀,清亮得像是浸在水中似的,尾部向上微微翹起,如游魚一般有了靈動活潑之感。這把小刀不過一個手掌大小,渾身都發出如同粉末般的金色光線,長明于這地下的黑暗之中不知多少年了,從周圍的零星灰塵也能看得出來時間的流逝之感。林葬天盯著小刀上面流淌著的“金色光線”看了許久,大致領略了一番當初把秘法藏入這把袖珍小刀的人的用心,等到身旁女子提醒,他才笑了笑,然后抬了抬手,沒有直接去拿那把小刀,而是手指在空中劃了幾下,一根金色的“絲帶”便從他的掌心蜿蜒而出,纏繞起那把袖珍小刀,將其慢慢拉近。
白衣女子突然眉頭一皺,語氣嚴厲道“你你居然偷學”她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得厲害,晃蕩著就仿佛她此刻不安又急躁生氣的心情。這個外鄉人,居然偷學了小刀上的秘法傳承之術她在感到生氣的同時,也同樣感到震驚與害怕,僅是這么一會的時間,便已經讓他將這個秘法給學習了去,那么若是讓他再見到更多她瞳孔震顫,不敢再去細想。
林葬天不以為意地看了看她,笑道“怎么我憑自己本事學會的也叫偷學嗎”林葬天勾了勾手指,將小刀拿著手里,刀身清涼,不重,很輕盈,“再說了,這等秘術也不是白熊一族獨有的,我這也算是觸類旁通了。”
女子的喉嚨仿佛被冰塊堵住,含著渾濁,發不出聲來。她很想反駁,但奈何找不到反駁的話出來,所以急的她額頭上竟是冒出了汗來。
紅栗掩嘴笑了下,她不難想到林葬天會去學白熊一族的秘術,但當他真的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學會了,而且還加以運用,她再看林葬天與那個女子的對話,就覺得莫名地滑稽。一個心里揣著明白裝糊涂,一個是清清白白的傻子,這筆生意,顯而易見的,是她更虧一些。
林葬天收起小刀,藏入袖中,見女子還是那副模樣,而且看著他,嘴角浮現出一抹極其冷淡的笑容,像是那日在風池城見到的灰色的飄雪,就連陽光都是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