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內的青色火焰瞬時燃起,在那只青鳥張開翅膀落下之后,整個塔便變得明亮了許多。
但若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到嵌在塔壁凹陷處的青色燈火,蠕動著露出一副幼鳥的模樣,羽毛纖毫畢現,一雙眸子靈動活潑,完全不像一個死物。而且走近了還能夠聽到它的啼叫聲,這聲音聽上去像是帶著某種哀求,但又像是一種濃濃的輕蔑。
在林葬天一人喝退了那些鬼魅之后,眾人便繼續往塔上前行,好像是心有靈犀似的,大家都很默契地沒有提剛才林葬天身上展露出的那股異常陌生的氣息,畢竟每個人都有不愿示人的秘密,林葬天也不例外。
繼續往上走了之后,發現這座塔的每一層幾乎都繪有各色的圖畫,被嵌在塔壁上,觀其細節,居然有些像是現如今的琉璃鏡的模樣,只不過不好輕易去觸碰,擔心又觸發了這座塔里的什么禁制,給大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不過經過剛才那一件事,眾人也算是明白了這座塔是件死物了,雖然它還在正常地運轉著,但是它確實已經是一件死物了,而且這座塔很有可能是某人的墓,不過這還是要到了塔頂才能夠確切的知道。
走上新的一層之后,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后的階梯便已經自行消失了,現在他們所在的這一層,成為了這座塔的新的第一層。走在后面的暮抬了抬腳,看著腳下消失淡去的階梯,像是沾滿了墨汁的筆放進水中,然后墨汁在水中漸漸暈染開來,像是霞光改換了顏色跳了下去一樣,逐漸變為石階的顏色,周圍的扶手還是木頭的樣子,只是相連在身邊的那一截徹底消失了罷了。
暮有些擔憂地看著身后,她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大山”現在緩過了勁來,心情放松下來,站在林葬天旁邊雙手環胸,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畫。這些畫和之前那一層的畫有了很大的區別,這一層的畫上面的顏色,明顯要更明亮鮮艷一些,而且看得出來,保存得很完好,沒有破損的痕跡,只不過依舊是有火燒過的痕跡。和第一層差不多,這里的壁上的文字也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些什么東西,不能讓后世來此的人得以知曉。
“嗯”“大山”忽然叫了一聲,然后他指著某幅畫說“那不是之前的那棵大樹嗎”
眾人于是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棵參天大樹。畫上看著那棵樹好像自有一股動勢,畫工巧思,讓那大樹的枝干托在了天空上,好像一個巨人在做托天之舉,天空一片白,但某處好像破了一個小洞,也不知道是畫上的,還是因為畫的破損而出現的。那棵大樹的根系發達得恐怖,一直從地面上翻出來,將它身下的大地給完全包裹了起來,然后直到畫幅的最邊緣處,一直能隱約看到那棵大樹的根系蔓延出去,似乎把那蜿蜒的河川也一并劃在了自己的領域之內,容不得別人沾染分毫。在其周圍,草地近乎透明,像是漂浮在地上似的,無所依托,密密麻麻的,好像蒲公英的種子靜靜地躺在那里。
“這就是你所說的木魅嗎”北辰看了眼林葬天,說道。他在那幅畫的旁邊看到了兩個蠅頭小字,辨認不出模樣,但若是以“木魅”二字來解的話,就能成立了。他不禁感慨林葬天的多識,這些玩意估計只有那些最古老的書籍上才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不過北辰轉眼一想林葬天所在的學校,便不再覺得奇怪了。
那個學校里面的藏書,或許是整個天下藏書最豐富的地方了吧。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在那里面讀了多少書北辰瞥了眼林葬天,突然心中一驚,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不會全部讀了吧”
“嗯。”林葬天看著那幅畫,輕輕點了點頭。“其實我之前說的那些,也不過是一些古老的傳言罷了,具體如何還不清楚,但是既然那些傳言得以流傳下來,那么一定有其存在的價值和意義,所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得不防備著些。”
北辰嗯了一聲,然后問道“你這也是在古籍上看的”
林葬天點點頭,說道“嗯,以前沒什么機會看書,在圣迪艾斯學院里面的時候,除了修煉,其他時間我都在藏書閣那邊看書,十年的時間里把書都看得差不多了,剛好也趕上了我該下山的時候。還好當時看了些書,不然見到這玩意我也得發愁。”
北辰先是應了一聲,隨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驚訝道“你是說你把藏書閣里的書都看完了”他險些愣在了原地,藏書閣里的藏書尤其多,甚至連那些老古板都能放下了自己的驕傲,對圣迪艾斯學院的那座藏書閣贊不絕口,說讓北辰以后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看看,絕對不虛此行。從那時候起,他便對圣迪艾斯學院的那座藏書閣生起了好奇之心,卻沒想到陰差陽錯之間認識了一個在那求學的人,不得不說緣分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