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中。
林葬天手指在空中一劃,火球四散,一分為二,然后再次一分為二成兩個相同大小的火球,逐漸在黑暗中蔓延開來,像是漂在河流上的無數盞燈。
那只巨大的手在林葬天和白小樹的眼中放大,手掌帶來的風壓得身邊的火球都開始向后移動,一縷縷蝌蚪尾巴似的須子拉扯成一條細細的紅線,在空中顫抖個不停。
白小樹一步踏出,身體高高地躍起來,一雙豎起的野性雙眸在黑夜中閃爍著。她雙手作交叉狀,兩把刀貼著,在快要接近那只巨大手掌的時候,手腕輕輕一拋,立馬變換手上的姿勢,兩把刀發出劇烈的白光,嗡嗡地響個不停,然后她一下子貼近,腳踩在巨人的手上,手上的刀也隨之刺了進去,在刀進去的一剎那,白小樹忽然感覺從中傳來的一股異樣,那份柔軟帶著股不可置信的力量,從刀刃一直傳達到她的后腦勺,天靈蓋一陣顫抖,帶著她空中的身軀也禁不住地抖了抖。白小樹心中感到一陣惡心,迅速回過神來,晃了晃頭,雙手連帶著刀一起張開,把擋在面前的這只巨大地手掌給撕開。
空中響起一陣破碎的聲響,與想象中不同的是,并沒有鮮血淋漓的場面,只是看到了數不清的白色花瓣四處飄落。白小樹在空中借了下力,踩著一片花瓣高高躍起,快刀斬亂麻般將那些遮蔽視線的白色花瓣給打散,然后她咬了藥牙,準備更進一步砍向那個笑嘻嘻的鬼臉。結果,她見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突然開始劇烈地顫抖,然后只見那張石像般的臉突然轉了一圈,像是變戲法似的,頓時換了張臉朝著白小樹。
白小樹手上拿著刀,見到那張臉之后,突然愣在了空中。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看到他,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即使臉上都是血污,但是依舊能讓她回想起過去那段美好的歲月,她眼前仿佛一切的景象都在褪去,而過去的回憶如浪潮般回滾而來,真切地浮現在她的眼前。她好像看到了一個陽光充足的午后,那個幸苦操勞了半生的男人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擦了擦額頭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汗水,曬黑的皮膚上露出一雙清澈的眸子,男人扯下臉上的面罩,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暖和地張開懷抱,笑瞇瞇地看著年幼時候的白小樹一邊喊著爸爸,一邊跌跌撞撞地奔向他。
白小樹視線漸漸模糊起來,她咬著嘴唇,心里一陣刺痛。在她面前的,是她父親死的時候的模樣。
“小心”
林葬天突然來到白小樹的身邊,輕輕拍了下她的肩,然后將她擋在了自己身后,一劍將那道從黑暗中射出來的黑矛給擋開。方才在白小樹擦眼淚的時候,林葬天察覺到了那個妖靈的眼睛有點不對勁,然后瞬間離開那條緩緩前進的道路,來到白小樹身邊,還沒等他到白小樹面前,便已經察覺到了空間內的空氣流動有一絲不對勁,于是下意識地出了一劍,果不其然,還真有。
“怎么了”林葬天和白小樹閃身離開,退到了之前站著的那條道路上,看著那副面孔,林葬天隱約猜到了什么。
白小樹擦了擦已經泛紅的眼睛,咬了咬牙,無比憤怒地看著那個幻化出她父親的模樣的妖靈,“剛才一時沒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白小樹對林葬天說道,然后她嘴唇微微顫抖,說道“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那個妖靈幻化出來的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