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鳳城。
一個離著石頭城不算遠也不算近的地方,但是在整個雪原厄斯的版圖上面來看的話,相比較其他的城池,它確實是較近的那個。
鳴鳳城的城主府是一個巨大的如石碑一樣的東西,一眼望去,仿佛充滿了巨大的悲哀在其中。城主府外,離著一個高大的木樁,前面被削平了,上面張貼了一個類似于教條的東西,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些有關在鳴鳳城居住的話,需要遵守些什么規矩。這是每一個鳴鳳城的人都需要來的地方,他們需要看過這個木樁上面的文字之后,方可安心地在城中生活。不然的話,若是被認定為是沒有遵守教條的人,就會變成罪人。這是鳴鳳城的規矩,也是那個終日帶著帽子的男人的規矩。
城主府內。
從魔殿來的使者已經離開,他走得無聲無息的,就連推開城主府的那扇門都是如一陣風似地劃過一般。
那個坐在府內最高位置上的男人,頭上戴著個永遠不會摘下似的皮帽子,一手搭在腹上,一手拿著封信。信上的內容大致就是教主要對他們說的話,但是信的內容卻不是教主所寫,是由他口頭傳授,手下的人寫的。即使是這樣,從魔殿送過來的信大家一般都是不敢燒掉或是扔掉的,各個都會妥善地將其保管起來。如何對待這封信,也就體現了如何對待教主,每一個人都不得不做到尊重。若是被傳出去自己沒有保管好教主派人送來的信的話,那么以那位的性子來看,下場可想而知。絕不會好過的。而且還有其他人在時刻監督著,你下去了,我就高升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就是如此,所以每一位城主都不得不謹慎再謹慎。這位鳴鳳城的城主也是如此。
他的臉始終藏在那個巨大的帽子下面,一般很難看清他的面容,即使是他最信任的部下,也難得見到一回他的真實面孔。但好在他的聲音比較有辨識度,一聽就知道是他。他的嗓音冷冷的,聽著有種悶在冰窖里面的感覺,所以大家只聽聲音便知道是他,于是立馬換上一副恭敬的面具迎上去,將自己的不值錢的尊嚴丟在地上踐踏來供人取樂,試圖換一個城主的好臉色。
見魔殿的人走遠了之后,男人將那封信按著它原來的模樣折了回去,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放回信封里面。手指輕輕點了點座椅的扶手處,隨即扶手處緩緩拉開了一個放有許多信封的長匣子。男人于是將信放了回去,輕輕地插入信封當中之后,見沒有弄出皺褶之后,才放心地合上這個匣子,將其推回了座椅扶手里面。
他微微抬起頭來,雙手交叉,注視著面前站著的諸多城里的一把手。
“這件事你們怎么看”男人如往常一樣的冰冷的聲音在每一個站在府內的人的耳邊擴散開來,許多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窒息般的沉默。
“沒人說話”男人的聲音又冷了一些。
這時候,站在最前面的一個老頭終于戰戰兢兢地拱起一雙手,低著頭恭恭敬敬地說道:“在下認為,教主所言,可能是為了讓我們為沒有及時出手而給出合適的理由,然后就是那位在石頭城刻意留下姓名的林葬天,需要我們派出人手去追殺他,即使抓不到,也得做做樣子,不能不做。這也是為了維護魔教的尊嚴。咳咳這些就是老頭子我的一點淺薄之見,剩下的,還得由城主您來定奪。”老人說完之后,終于是松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整個人仿佛都被汗水浸透一般。
“還有人嗎”男人問道。
在男人話音落下之后,府內頓時響起了一陣附和聲,都說自己贊同第一個發言的老人的想法,
沒有異議。老頭緊張的腦門一直在冒汗,見身后的那些人全都贊同自己的想法,也不禁回頭看去,整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不過這也是議事的時候經常會出現的場景,一般是有一個人率先發言,然后剩下的人就少去了自己思考的時間,全部跟上附和著。若是意見可行,那就是皆大歡喜,若是被批評了,那就都是大家的事情,即使說得再刻薄,也不會往自己的心里去。反正自己好好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好,至于其他的,能混過一天算一天。本來就是因為運氣好才當上了鳴鳳城的小官,都只會聽上面的話辦事,一旦輪到自己想辦法的時候,人人就都變成了啞巴。
府內漸漸安靜下來,男人一直都沒有說話。許久之后,男人才開口道了一句:
“都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