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點點頭,她身上的傷勢已經結了一層痂,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好了,但是內部卻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若是一個人待在這里的話,不僅要盯著外面的那些迷障,還有那些虎視眈眈的“夢境小偷”,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林葬天決定先待一晚,明天等她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再將她送出去。
“魔教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么呢帝國如果覆滅了,他們又能做什么呢而且現在東邊又有域外異族,我真是想不明白。”白素嘆氣道。
林葬天看了眼白素,她還沒有經歷過多少這樣的事情,所以不理解也很正常,對于她而言,離開親族,出去游歷,或許是她的一種成長和修煉的方式。于是林葬天回答道:“魔教是在賭,賭一個最佳的時機,那個時候,東邊的域外異族把帝國的底蘊消耗得差不多了,然后他們就可以憑著那些積攢了不知多少年的實力全部展露出來,和域外異族合作之后,先將整個圣杜蒂斯拿下,然后就是和域外異族過河拆橋,將所有成果全部歸功于自己,那時候就可以統治整個世間了。魔教也不乏有才干的人,只不過一直都隱姓埋名,名聲不顯罷了。其實魔教之所以能夠在帝國的邊上待了那么多年,但是卻一點也沒有被帝國完全拿下,其中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魔教真的很強,這是我們不得不承認的一個事實,但是他們走錯了方向,所以最終的勝利者,一定也還是我們。”
白素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林葬天的話,然后她緩緩說道:“所以,他們只是為了一個或許不可能實現的一個目的,就開始了這樣的計劃嗎”
“是的。”林葬天說道,“魔教不甘于他們現在這樣的處境,他們想要做主宰,但是只要帝國還存在一天,他們就做不了主宰,雖然有了抗衡帝國的力量,但是還是不敢做冒險之事,域外異族的事情就是一個契機,雖然這些年,魔教也一直沒有停止過蠶食帝國內的領土,但是他們還從未放手去做,而是選擇在暗地里偷偷地進行,以防被人發現。所以當域外異族開始從海里面攻上來的時候,魔教馬上就開始了行動,而且因為他們域外異族極有可能通過帝國周圍的各個海域進行包圍,現在帝國內其實已經面臨著巨大的危機了,只不過民眾們還被保護得很好,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唉太難懂了。”白素說道。
林葬天笑道:“等你的境界再高一些,再多走一走,自然就會明白的。這世界上啊,只要有的地方,就會存在戰爭。這是不可避免的。不論是人性,還是獸性,都是一樣的。”
白素看著林葬天的頭低著,臉龐隱在陰影里面,不知道他臉上那平靜的表情下面,究竟意味著什么。她坐在他對面,卻感覺面前的這堆火就將他們隔開了好遠,像是隔著一道銀河。
今夜的兩人,偶爾說說自己的所見所聞,偶爾沉默。接下來,兩人走的都是完全相反的道路,一個去帝都,一個決定順著接下來遇到的第一座山的山脈的走向開始自己的新的旅程,而且在這之前,她還需要將那只從自己手里逃掉的妖靈給消滅了。這次她是認栽了,沒想到那個妖靈居然還知道蛇死谷的位置,一直引著她過來這里,果然到了這里便中了它的埋伏,而且還讓它給溜掉了。白素在心中暗暗發誓,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將它給捉住,然后消滅掉。那只碩鼠在她抓的那幾道抓痕,未來一定會留下痕跡的,而且那個痕跡估計要一直伴著自己走過很多年。她不是不能消除這道痕跡,主要是她得需要把自己的目的給達到,在達到目的之前,她需要這幾道恥辱的抓痕來激勵她去找到那個碩鼠,不然的話,她永遠不會親自將自己背上的傷痕給消除掉的。白素就是這樣的性子,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即使自己難受,也無論如何都要做到。
夜空下,湖面還微微飄蕩著一縷縷白煙,不大也不小的島嶼上面,安靜得什么都沒有,唯有火焰燃燒的聲音噼噼啪啪,好似一首搖籃曲。
白素靠在一邊,眼睛微微閉上。
林葬天見她睡著,緩緩走出山洞,來到湖邊。
他的眸子變成了漆黑的火種,在夜色下悄然發著光。
樹林中的身影還時不時地上下起伏著,但是林葬天的目的不是它們,他看著樹林中的某個地方,眼神逐漸變得銳利。
在那邊,一處干凈的草地上,一只灰白相間的老鼠,從泥土里面探出一只腦袋來,它四處看了看,然后它舔了舔手,又努力地向前爬行了一段。它的眼睛里滿含狡猾,似乎隨時都會做出什么壞事似的。
在它前面的不遠處,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它似乎是在等著那朵花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