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器城。
林葬天抱著花盆走了一段路之后,便就近找了個客棧住下了。客棧是利器城中有點名氣的,里面的客人很多,也很熱鬧,交過住店的錢之后,才終于是到了屋子里面休息。客棧的裝潢屬于是利器城的特色了,連床頭都放著一個劍和盾的造型,代表著利器城的標志。仔細想想,好像這一路上到處都能看到類似的標志,就像是這座城市的徽章似的,隨處可見,深刻地刻入了每一個人的心里。就連孩子的童謠都與利器城相關,方才經過他們的時候林葬天還聽了一會他們唱歌,覺得確實有點東西,每一句雖然不提利器城,但是每一句都是利器城。
回到屋子里面,把花盆放在桌上,這時,林葬天才算是有時間去仔細地看一看自己花重金買回來的這朵花,花朵看上去和尋常的花朵沒什么區別,但是其上卻可以看得到禁制,林葬天眸子變成一團漆黑,在他的眼中,花瓣上面的紋路顯得格外明顯,而且上面的紋路似乎還是由文字所組成的,一圈一圈地交叉在一起,彼此又有重合。如果把那些會唱歌吟詩的花比作活著的花的話,那么這一株花,則完全像是死了一般,無論是受到什么刺激都不會有反應,就好像是被人強行捂住了耳朵之后,又將其身體給囚禁了起來,變得像是一種刻意地阻攔。那位老人因為不像林葬天這樣,可以通過自己的方式來看到花朵之上的禁制,但是老人所學的東西,也是比較特殊的一個種類,相當于是御物,但是又與尋常的修士所掌握的駕馭之法有所不同。
老人的御物,就相當于是用一種秘法來催使這些花朵早日“開智”,也就是強行用自己的力量為其打開一條通道,然后再用自己的方式來為其教授東西,而它們所開智的空間,也就只能夠讓它們接受這樣一部分的東西,然后再通過老人的一些特殊手段,來讓其展示出來。這些法子一般來說都是比較耗費精力的,尤其是像老人這樣僅僅修煉過很短的時間的人,他所使用的秘法,很有可能是會需要他自己的精血來作為引子去催動那些花開智,這是一種很耗費身體,但是卻見效很快的法子,所以老人賣這么貴,也不僅僅是單純的為了坑錢,其實主要原因也確實是因為這些花得來不易,好不容易才能培養出來這么多盆花,結果一下子就被林葬天給買了大半,那個老人現在估計已經開心死了吧林葬天心想。
林葬天靜靜地看著擺在桌上的鮮花,后者還是那副沉默的姿態,所以林葬天就干脆地坐下了,也不著急,只是靜靜地看著它身上的那些禁制,禁制看樣子是很多年以前留下的,之所以現在還有效果,原因估計是因為當時的禁制的有效時間應該是一百年左右,而現在時效還未過去,所以才會如此,即使是被老人以自己的精血滋養,它依舊是無法打開禁制,也就無法開口做那些唱歌吟詩的事情了。
對于這些事情,林葬天其實覺得都無所謂,他買來這花,無非也就是想要看看這花被施以禁制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它里面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對于這些久遠的事情,林葬天的好奇心比誰都要多。畢竟在輪回的過程之中,雖然也算是見到了不少的人事物,但也不能說是全部都了如指掌了,林葬天在這么多年的過程中,感觸最深的往往不是時間的流逝與漫長,而是當自己知道的東西越來越多的時候,就會發現其實自己不知道的東西也在逐漸變得越來越多了。未知永遠是可怕的,也永遠是無窮無盡的,就仿佛是修道一般,即使真的有一天到了神域,難道那就是盡頭了嗎林葬天并不這么覺得,他總是以為,人外有人,天外,還有天。所謂的無限,或許正式以這樣無敵的姿態出現在每一個人的心中的吧
林葬天看著面前的這朵紅色的花朵,它在房間里面呈現出一股深紅色,但是在外面的時候,它卻是另一種格外明艷的紅色,與方才一點也不一樣了,就仿佛是人的臉色一樣,隨著環境的變化,也會產生相應的改變,去戴上各種各樣的面具,有的時候,人類比較諷刺的事情是什么呢那就是自己用來掩飾本性的偽裝有一天反倒真的成了自己的本性。這個道理套在這些花的身上,其實也同樣適用,雖然同是老人種出來的花,花費了心思教授它們唱歌和吟詩,那么面前的這朵花,它雖然是被施以禁制了,但是并不能說它不會這些東西,相反的,它是因為自己的那個禁制所困住了,所以才無法做到這些,那么,若是告訴它,你身上的禁制已經完全消失了,它又會如何呢想想都覺得有趣。
林葬天伸出手來,手指輕輕地碰觸在花瓣上面,花瓣呈現出一種深深的紫紅色,就在林葬天觸碰到它的那一處地方,出現了一條紫紅色的痕跡,像是它的一種應激反應。“呵看來你還是醒著的嘛。”林葬天說道,本以為它是因為禁制的原因,所以導致其無法蘇醒,但是現在看來,它一直都沒有陷入到沉睡中去,那么這樣一來,就著實是好辦多了。
于是林葬天輕輕拿開手指,跟它輕聲說了一句:“你可以說話了,禁制已經解除了。”說著,林葬天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一點,就像是為其解開了禁制似的,但其實林葬天只是裝作為它解開了禁制而已,并沒有真的為其解開禁制。
只見那朵花聽到這句話之后,忽然震顫,花盆里的泥土都在微微顫抖,像是要裂開了似的,但是過了一會,它還是沒有掙脫自己身上的禁制,林葬天的眼睛上溢出一團黑色的霧氣,在他眼中,經過它這樣一動,其身上的流轉的禁制上面的靈力方向,這下才算是真的被林葬天給看了個清楚,只見它的身上圍著好幾層的禁制,仿佛荊棘一樣,被它穿在身上,即使想要動彈,也會很快被制止,就像是被關在了一個只有它一朵花大小的罩子里面,牽一發而動全身,這讓林葬天不由得想到了之前被困在那個琉璃珠子里面的洛雅,后者的處境和這朵花現在所面臨的情況其實差不太多,唯一的差別可能就是一個會死,而另一個不會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