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原厄斯,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而最值錢的,也是人命。之所以會有這樣兩相矛盾的說法,原因還是在于雪原厄斯活著太難,不僅生活上需要時刻抵御嚴寒對身體的侵擾,還需要提防著周圍的人是不是掌握了血祭之法,企圖通過奪去他人性命的方式,作為自己加入魔教的敲門磚。優勝劣汰是物種競爭的法則,在雪原厄斯可以更好地將它概括為:強者留下,弱者死去。這也就是雪原厄斯為什么人人怕死,又人人不怕死的原因。
作為魔教的大本營,魔殿也是雪原厄斯權力的中心,在這個地方,無論是多么跪不下去的聲音和身軀,都會被這個漆黑的巨大建筑給吞噬殆盡。若要問這里的人為何寧愿待在這個看上去那么危險的地方也不愿意離開,答案或許有千萬種,但是其中占據最多的理由,或許是因為這里雖然危險,但是也很安全,只要聽話,沒人會主動找你的麻煩,因為在這些人的眼中,他們這些人都是螻蟻,他們犯不著和螻蟻過不去,免得掉了自己的身價。
眼下,眾人皆屏息注目那位雪原厄斯集所有權力為一身的男人,究竟如何應對那位來自帝國的人的猛烈攻勢。不少人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也不知道是在為誰緊張。他們看不清那些劍光之中的身影變換,他們第一次交手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大地出現了一圈巨大的凹陷,深不見底,而且這一圈塌陷的地方還在不斷地擴大,似乎無窮不盡似的。那里,已經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肉眼看出門道的戰斗了,他們二人,更像是在另一個世界當中決斗。一個凌駕于現世的世界里面,又包裹萬千世界,仿佛天開一瞬,窺見了大道雛形。
這兩個境界都已達到了封神的存在,一個位于巔峰多年,只差臨門一腳,另一位則早已熟稔擠身神靈的感受,眼下雖然還未到達封神巔峰,但也在和那位魔教教主的交手之中不至于位于下風,一直維持著某種微妙的平衡,就像是想要借此來再上一層,盡快與對峙之人都為封神巔峰,一較高下。
但這不是在學院里面爭輸贏,在這個地方交手,意味著分出生死。
林葬天看著面前的那個男人,不緊不慢地抬起右手,輕輕一揮。
劍光大如龍,一道璀璨的劍光在空中化為一道龍的雛形,怒吼著朝著前方的那個男人席卷而去,雖然只是一道劍光,但是劍氣之中蘊含著的劍意卻已經讓這條龍變得栩栩如生起來,四爪如鉤,尖銳無比,身上鱗片清晰可見,就像是披著一件真實的鱗甲一般,在這個空間內還泛著微微的紅色。
劍氣無匹,殺意無窮。
本名不知為何的魔教教主還未提劍,他瞇起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睛,看向那道龍形劍氣,嘴角勾起,輕輕一笑,笑聲中似乎還帶著一絲不屑。他在看著劍光一步步逼近之后,終于提起那把古老的長劍,與林葬天一樣輕輕一揮,但是他的這道劍氣卻仿佛從地下而來,在林葬天的視角看來,他似乎是將整個大地全部給抬升到了空中,盡數掀起一般。
在兩道旗鼓相當的劍氣相撞在一起的時候,整個城池仿佛陷入到了一個無法掙脫的旋渦當中,如同被海水灌滿的冰冷海洋。
外面的人遠遠看去,整座城池簡直化為了一件精致而又莊嚴的寶器,恍惚間仿佛還能看見某種奇異的光輝。
遠處。
戰場上的眾人皆看見了魔殿那邊傳來的異樣,每個人的心中都大大小小的有些震撼和說不出的愕然。魔教的人沒想到那位林家少主居然真的可以一劍開路,與教主斗得有來有回。至于林家的人,擔心更多一些,所以在這樣的情緒牽動之下,他們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戰意沖天,氣勢無人可擋。
靈兒他們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對手,在魔殿十二騎士當中,那位人面蛇身的男人,對面站著北辰,后者揚了揚自己的一頭金發,抖落著手腕上的十字架和佛珠,模樣有些輕松,此刻他看著對面的那個像是魔殿首領的男人,伸出一只手,然后手指勾了勾,挑釁意味十足。
一旁的紅栗見了,也沒忍住笑了笑,以前在戰場上面也沒見到北辰如此欠揍,現在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是熟悉了,一切都百無禁忌起來。
“你”那個人面蛇身的男人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在魔殿這么多年,還從未有人膽敢這樣對他不敬。怒氣讓他體內的冷血仿佛都燃燒了起來,變得滾燙至極,他露出嘴里的毒牙,猙獰爬滿了他的臉,只見他二話不說,直接從自己的腰間扯下那個模樣既像是鞭子又像是長劍的武器,一個閃身就來到了北辰的面前。
北辰雙手合十,身上浮現出一層金光,將后者一震,后掠出去。
“可以嗎”紅栗瞥了眼北辰,問道:“需要幫忙的話說一聲,我這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