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之上,顯露出身形的灰袍老人看了眼境界已經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林葬天,把腰間的酒壺拿下來,晃了晃酒壺,里面咕咚作響的酒水為“月流”,這種酒是夢宗之人最愛喝的酒之一,是他們幾個與夢宗上一任宗主最愛喝的酒,唯一一個。
“喝點兒”灰袍老人眼睛瞇了瞇,笑道。
林葬天沒有離開帝座,搖搖頭,“您現在也快破境了”看得出來,老人與他身下的那只雪鷹,都在天葬崗那邊獲得了不小的好處,尤其是那只雪鷹,光是羽毛的色澤,都透露著一股不凡,肉眼可見的氣韻流轉在上面,泛著淡淡的白色光華,如清晨的霧氣一般。
老人看了眼林葬天身邊的人,沒有否認地點了點頭。他忽然皺了下眉,又看了眼林葬天,問道:“我給你的那枚令牌,你沒怎么用”
“嗯。”林葬天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但是確實是幾乎沒怎么用那枚令牌。之前沒怎么想到,現在被問到了,林葬天覺得還是找機會把令牌還回去為好,到時候拿到神域去也就只能當個紀念,沒什么必要,以老人給的令牌來說,那枚令牌產出極少,世間僅有幾枚,所以與其放在林葬天這里,還不如還回去,讓它發揮更多的作用。
灰袍老人沒什么意外地嘆了口氣,微微搖頭道:“下次見面,又是什么時候了”他隱約間仿佛猜到了什么,不過他也沒有問得太明了,只能問問下次見面到底是什么時候。
雪鷹好像也察覺到了周圍的氣氛有點變化,垂下頭去,看著那些聚散有時的云海,默默無言。
林葬天笑了下,語焉不詳地回答道:“有緣自會再見的。”
灰袍老人沒好氣地呵了一聲,不過也沒說什么,只是在即將離去的時候叮囑了林葬天幾句話,然后和紅栗他們打了聲招呼,笑呵呵地離去了。
看著那說不清是乘著雪鷹還是被云托著的老人漸漸遠去,眾人齊齊看向坐在漆黑帝座上的林葬天,后者沒有說什么,只是開口道:“繼續趕路吧。”他的聲音淡淡的,像是不染塵色的樂器。紅栗站在后面,隱約感覺自己關于煉化紅塵的事情上出現了一絲松動,好像突然收獲領悟了什么。
靈兒御劍在一旁,即使沒有劍侍的身份,也不知不覺間有了劍侍的自覺。看得后面的洛梅有些驚訝,她沒想到他們兩個的關系居然已經變得這么親近了。
希望接下來的日子,能夠慢一些吧。洛梅如祈禱一般的在內心不斷重復著這句話,這個念頭一直在她的心中回蕩著,如同在山谷間的回響,一圈圈由大變小,最后化為一股空幽的風。
云海之上,眾多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遠處,化為了許多道流光,飛快地穿梭在天上,看著流云經過身邊,風迎面吹來,猛烈如刀刃,太陽變得無比巨大,一輪紅日懸掛在天邊,映入眼簾,漸漸的,將整片漂浮不定的云海也都給染成了它的顏色,變成了絮狀的金色綢緞,絲絲縷縷,最后消散暈開,融入天空。
云卷云舒,眾人御著風,御著劍,慢慢臨近明禮他們所在的地方。
西北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