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眼身后,目光在人群里打轉。
流金的殿中央,多了個幾個抱著琵琶的彈唱女子,半蒙著面,樂曲聲悠揚,為被這嘈雜的話聲蓋住。
穿過前殿,后面原停著轎子的地方已經空蕩蕩一片。她轉了一圈,才發現石壁后有狹小的空間,但躺倆人毫無問題。
地上籠著層薄薄的土,但有的地方被蹭去了,剛才就是在這換的人。
可以看出的是,三師兄還活著。堂溪燿不是會動手處理尸體的人,就算是只有幾步之隔,地上的人成了干尸,或是腐爛發臭了,他就是還留在這屋子里,也沒將其丟出去的可能。
成銘密是自己離開的,還是被別人帶走的
受制于人的可能性高。
她正要出去,卻聽外面的地板上有匆忙走過的步聲,有側身躲回了石壁后。
進來的是方才華衣在身的彈唱女子,大致有七八個,她們環顧四周,便放下手中的琵琶,安心地換起衣裳來。
“赤水,娘娘的打賞你可得了不少。”說話的是個略顯青澀的女子,話里帶著調笑。
“多虧了姐妹們彈得好,我這舞才能得娘娘的青睞。”這個聲音顯得老道,“快些換衣裳吧,今晚最后一場。”
“那是那是,娘娘眼前的大紅人,我們都要換這灰不溜秋的衣裳,只有你是特別的。”女子的聲音里,沒有嫉妒,最多的是羨慕。
赤水輕笑幾聲,“我這衣裳繁瑣,你們還要調試琴具,先行去吧。”
隨著關門聲響起,屋內只剩下最后一個獻舞的女子,宴瑟摸至其背后,一掌劈暈。
對不住了。
她穿了女子正要換上的衣裳,這衣裳暴露了些,露著纖細的腰肢,裙擺也是半開著的,隱約從薄紗中能看到大腿根部,珠串在身上一晃一晃。
值得慶幸的是,這女子和她的身高所差無幾,摘下面具,戴上面紗,也能蒙混過去。
她追上走在最后的女孩,跟在隊尾。
來到這個世界,因身份原因,她是學過舞蹈的。
女子們去的地方比這地宮還要再深一層,下了十二級臺階,這舞鞋的鞋底薄如蟬翼,地板的涼意傳到她的腳心里。
衣裳極其繁瑣,自腰下不僅掛著珠串,更繡著片片銀白硬葉,墜下流蘇,一圈圈繞到裙底。上面的短衣有彈性,卻因尺寸過小,緊裹著胸脯,充分展示了身材曲線。
屋里,掛著層層白紗,整個地面是傾斜的。
準確來說,進門處是最低處,房梁就如建在平緩的坡上。
“來了”
恣柳又恢復了蒼老的聲音,聽著如八十歲老嫗,雖是垂暮,但這些女子卻不敢不敬。
“回娘娘,奴備好了。”
樂聲響起,古琴作引,琵琶相襯,嘈嘈切切,玉珠落盤。
她甩出水袖,目光朝簾后探去,但這白紗布置的遠近極精妙,恰能使里面看清外頭的狀況,但外面的人卻無窺探內里的可能。
宴瑟向前進了幾步,大膽了些,擊出一袖,掀開白紗,卻又被其后層層疊疊的簾子附上。
只一眼,她瞧到了里面有兩個人。
“停”
里面的聲音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