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放她走嗎”
小狐貍守在外面很久了,這才等到兩個人出來。
循沫抬眼,刺目的日光照在面龐上,比地牢舒服多了,但她卻一點感受不到開心和喜悅。
“采羽已經沒了,她能去哪兒”
柏言戲謔了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循沫捏緊了拳頭,就要打在他的臉上,卻被握住手腕,她沒力氣,更是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你的功力,怎么會在我之上”
她記得從前少年一套劍法看上十遍,就是她親自執這他的手,學會的最多不過三招
“還沒明白嗎從前我為了活命,為了能過得像個人我拼命地掩飾了自己的實力,就為了讓你們都以為我是個蠢蛋,是個人下人”
他指著遠處的山峰,“看到了嗎那里將來也是我的”
“你的野心還真是大”循沫又咳了幾聲,那座山是風冰山,慕柳沒來支援,等靈族遭到進攻時,將再去助力。
這算不算是另一種輪回呢
她嘲諷地笑了笑,暗嘆自己曾經的信任。
小狐貍被他的話嚇到,愣愣地往旁邊退了幾步,卻被柏言一把拉住她的衣袖,“躲什么你我馬上就要大婚,難不成你不愿嫁了既然如此,婚約就此取消。”
茵茵噙著淚,“柏言哥哥。”
循沫趁少年的目光沒放在自己身上,靜悄悄地退到一片竹林里,她拖著虛弱的身子越跑越遠,穿過一個個小山丘,淌過一條又一條河流,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個只有仇恨的陰鷙少年。
她回頭望了望,這是快出狐族了。
沒穿鞋子的腳上還綁著鐵環,勒出了血,她解不開,只能帶著這些東西一起逃。
終于,她離太陽落山的峰越來越近,腳底的痛讓她不得不停下來,歇一會。
她吹了吹傷口,十指連心,痛到了心窩里。
但她失策了,正好遇上從外面回來的老狐王,直接被抓了回去。
老狐王不像少年,會和她廢話,回去直接就生剖了她的靈核。
老狐王的部下說這靈核的主人全程清醒,是最下藥的。沒潑冰水,也沒用藥,而是挑斷她的手筋腳筋,疼痛永遠都是提神最好的方式。
她修為自那天起,全廢了。
宴瑟在一旁陪著,這痛,讓她恨不得死掉。
老狐王活了上千年,他能看出少年和這采羽曾經的族長關系并非如對方說的那樣,不止于此,她活著,日后東山再起,必要來找狐族的麻煩。
身為一個父親和一族之王,他必須如此。
老狐王讓手下趁夜把垂死的她扔進了亂葬崗,摸了摸鼻息,黑夜里在她的心臟上補了兩刀,好死個徹底。
她想,她不能死
直到不能這么窩囊的死在這里。
但她要怎么活下去
大雨沖刷著亂葬崗的一切,包括她的身軀,雨滴打在她的傷口上,化作一根根細針,扎入她皮膚的細小毛孔里,凌遲般的疼痛,遠比直接一刀劃開皮肉來得折磨而持久。
雨夜后,天氣放晴。
陽光照進陰霾里,她身下泥濘的土壤泛著冷氣,也在逐漸的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