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時候,程佑歌說,這世上沒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
她內心瘋狂叫囂,真的有啊。
這一刻,宋望寧覺得自己不是人。
也沒有遮羞布。
工具。
她只是父母發泄情緒的工具。
宋望寧幾乎沒有時間概念了。
鐘表顯示一點半,距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下半個小時。
宋望寧躡手躡腳,打開窗戶,放輕聲音,拍拍胸脯深吸幾口氣,腳步輕快地輕輕落了地。她騎上自行車,鬼使神差地沒有緊張,是重獲自由的輕快感。
她蹬著自行車,塵土飛揚。
她在風里狂笑。
這世界真好啊。
有如風的浪漫,亦有反叛的快樂,她與自己的靈魂相融。
暫時忘卻痛苦,不去思考結果。
宋望寧正好兩點到。
除她之外,別人都到齊了。有熟悉的同班同學,還有不熟悉的五六個男孩女孩。
這是宋望寧見過的,陣仗最大的一次生日。
“哎呀,壽星怎么來這么晚”
“寧寧,光等你了,還以為你忘了呢,你給你發消息你看到了嗎”
怎么能看到。
那個時間她正在挨罵。
一個不熟悉的男生給宋望寧挪了位置,宋望寧坐下,將手邊的紙袋拿到一邊。
包廂里有聊天聲,也有歌唱聲,吵吵嚷嚷的。
程佑歌拍了拍手“好啦好啦,大家先聞宜下來,先上蛋糕吧。”
她按了個號碼,不到一分鐘,服務生推著金燦燦的蛋糕車走進來了。
三層高,海洋主題,上面有兩只巨大的海豚擺件,躍躍欲試著游出海面,周圍點綴著小海龜,海星,還有海藻,還有只六爪章魚,各個頑皮可愛。
淡奶油的香甜味道充溢著整個包廂,一點兒也不膩人,反而讓人心醉。
“怎么樣,夠意思吧。”
“不錯不錯,總算不是膩人的粉色系列了。”李蕩笑了。
中間有一支蠟燭,紅色的“十七”,他們的十七歲從這一刻拉開序幕。
包廂昏暗,程佑歌將蠟燭點燃,眾人簇擁著宋望寧與沈如鶴到中間來“快點,你倆許愿吧”
沈如鶴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雙手合十,緩緩閉起了眼睛,宋望寧也照做。
他們從未像現在這樣離得這般近。
宋望寧比他矮了不少。
她的心愿很簡單
拜托老天,實現身旁的少年的心愿吧。她愿意把她的那份給他。
當他們重新睜開眼睛,大家發出一陣“噓噓”的起哄聲,一同吹滅了蠟燭,沈如鶴彎腰為大家切蛋糕,指節修長。
少年的側臉被微弱的光芒氤氳著,晦暗不明的光打在他眼窩,雙眼皮褶皺不深不淺,光影淡淡,酒窩深深,是清俊又溫柔的好看。
她在心里說
沈如鶴,愿你永遠平安。
愿你一生肆意坦蕩,自在如風。
如果可以,多看我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