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謝謝你了。”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沈如鶴目光注視著“沈氏裁衣店”牌子,“你媽媽是做衣服的”
沈如鶴來過他家門口兩次,一次是黑夜,看不清,上次天也陰沉昏暗,再加上那時他送她東西,又安慰她,沒看到這個牌子
。
“嗯,開了好些年了。”
沈如鶴笑了笑“我奶奶最喜歡這種衣服店了,說加工的衣服暖和,質量還好,不像商場里賣的那些,不過現在這種店越來越少了。”
不僅越來越少,生意也越來越難做。
沈書珺是做了好多年,才積累下的客源。
沈如鶴說“我下次問好我奶奶尺寸,或者讓我奶奶自己過來。”
沈如鶴家境那么顯赫,他奶奶應該不會穿這種衣服吧。宋望寧連忙說“不用的,我媽媽手藝有點過時了,你奶奶不一定喜歡。”
沈書珺對待自己的事業不思進取,要不是生意較前些年受了影響,她也不至于專門報了個培訓班學習。
沈如鶴低低笑了聲。
似乎擔心少年誤會她,宋望寧眼神躲了躲,又小聲補充“我沒有詆毀我媽媽的意思,就是講了句實話。”
沈如鶴無奈道“宋望寧,你怎么這么認真。”
當然要認真啊。
因為太喜歡了,生怕說錯一句話,踩了雷區。
就像宋望寧明明知道,女孩在男生面前太過小心翼翼也不好,兩個人距離可能越來越遠,會變成兄弟。
她苦笑,變成兄弟也沒什么吧,至少還是朋友。
還可以近距離地看著喜歡的人的悲歡,可以參與他的人生,總比漸行漸遠要好。
兩個人在門口站了半天,沈如鶴抬了抬手里的書袋子“我幫你拿進去吧”
這些書也挺重的。
他記得宋望寧沒什么力氣,期末考試完那天,搬桌子,半天挪不動。
宋望寧搖搖頭,臉頰漲得有點紅“不用了,這點書我還是能搬動的。”
說完她故作輕松地笑了笑,走到了臺階上,跟沈如鶴說再見。
別人哪懂少女的敏感自卑。
她家里環境不好,亂糟糟的,墻體剝落,滿是舊時光的痕跡。程佑歌她們的房間,粉粉嫩嫩,充滿了少女心,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宋國軍出院后不喘好氣,各種陰陽怪氣,這次住院,沈書珺也損失了不少生意,她也生氣,兩個人吵來吵去。
她不想讓喜歡的人看到原來她的家是那般光景。
少年那么聰明,那次沈書珺與宋國軍吵架,就已能窺見一角。
她左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可她寧愿選擇逃避,逃避到心里的謝橋。